所以我还是分的清楚梦境和现实的。
那么至少……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在梦境之中。
……
“琳!琳!!快清醒过来!”
有什么东西啪的的打在我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和有些火辣的感觉让我一个激灵。
唔?这是哪里?我四下看了看,但是身子被不断的晃动,我只有先把视线集中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奇怪,这个人好眼熟……啊,对了,是那个教廷的教皇,阿瑞安。
那么说我是在做梦喽?
我抬起手捂住脸,冰凉的感觉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不是做梦?奇怪……为什么有痛感……怎么回事?
阿瑞安的两只手正紧紧的箍住我的双肩,挤压的痛觉进一步触碰到了我的神经。我茫然的向旁边的阳台看去,当看见外面的景色后,我的眼角随之一跳。
远处的城市在黑色天幕的映衬下显露出阵阵红色的光芒,阵阵雷鸣在头顶滚动,当雷声过去后,便隐约能听到吵杂的人声和金戈的交击鸣响。
这里是……阿森斯?我看清了旁边那似曾相识的石柱和精美的雕刻。这是在神殿的阳台上了?这是延续上一个梦境么?不过为啥这次是有知觉的?
“醒过来了么?”面前的阿瑞安嘘了口气。只是没想到我目光呆滞的抬起手,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脸上。
“啪!”声音十分清脆,他脸上立马出现了红色的印记。
手好痛,确实不是做梦。我捂着手看着比我还茫然的阿瑞安,两个人对视了两秒。最后还是我先茫然的开口了。
“对不起,你先打我得……”
我觉得阿瑞安要抓狂了,他脸上的表情既纠结又扭曲,像是脱离了海洋的鱼一样张着嘴巴喘着气,实话说显得很好笑——我已经快憋不住了。
“你……你……你!”阿瑞安好不容易平息下了即将爆发的情绪。“我的圣女大人!你不是还在做梦吧?”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看来这次的梦境似乎与以往的梦境有很大的不同,我是切身实地的到达琳的梦境之中了?
“啊……我很好,谢谢。”我站直身子,示意阿瑞安放开我,等站稳了脚我便盯着阿瑞安,等他似乎不是那么生气后,我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我刚才敲了半天门都没听见你回应,结果进来就看见你愣愣的站在那里……”
我用手背贴了下额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仔细看了下阳台远方的火光。一旁的阿瑞安还在那里机关枪一样的喋喋不休,看的出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于是先伸手搭上了阿瑞安的肩膀,等他稍微冷静了些后,我又指向了城市里每处红色的光斑。
“这是怎么了?”
阿瑞安闭上了嘴,眼睛和我的眼神交织在了一起……和我接触过的陈亚他们不同,他有着提修斯和雷蒙多混合在一起的气质。长相虽然平凡,但眼神中总是蕴藏着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东西,因为每次接触他的时候,都觉得他在思考许多事情似的。
“是卡达尔。”他张了张嘴。
卡达尔?
身上好像有个开关被触碰到了,陌生的话语涌泉般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思考变得一片空白。
“卡达尔在这里?”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脑海中定格下来的是幼时的褐色卷发的小男孩,是他?为什么……我心中狂跳不止?
“是的,有受伤的卫兵确认了他的面孔。”
但是不对啊,我头脑里混乱了起来。索菲亚才是谈判的地方吧?而且上次阿瑞安带来的消息不是说谈判破裂了么?再说了,按理他应该还是在他自己的国家,不可能涉险来到阿森斯啊,这里距离两国边境少说都是上百公里呢!
“琳,琳!”阿瑞安的声音唤回了我纷乱的思绪。“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为什么?”我感觉到身体在发抖,但绝对不是来源于恐惧。没等阿瑞安说话,我紧接着继续说到:“我想见他一面。”
嘴唇有些发涩,我发誓我是因为好奇才说这句话的。
“琳!”阿瑞安一把拽住了我的手。“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是一个王,一个冷酷无情的,拥有几倍于我们领土的王!”
“我,我想让他停止战争。”我试着拽出自己的手,但明显阿瑞安的手劲儿比我的大。
“不可能。”阿瑞安头也不回的用手抚开垂地的长帘,几乎是拽着我向门口走去。我皱着眉头跟随着阿瑞安的脚步,但他的步伐却比我的大了很多,我几乎要小跑着来配合他。正当我们走到那扇木浮雕的门前时,一声闷哼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面前的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样向我们的方向凸了出来。然而还未等我们反映过来,这木制的门板上便出现了红色的一条条蜿蜒的痕迹,紧接着便被什么东西挤压似的变型,然后轰成了碎片!
低沉的轰鸣震碎了门边的装饰花瓶,无数木渣和建筑物的残渣在空中飞舞盘旋,青色的烟雾混合着木头燃烧的焦味弥漫开来。看到这堪比特种部队破门的效果,我只有庆幸幸好没走到门口了。
阿瑞安和我恰好走到了侧面墙壁处,因此避开了正面碎散的破片。不过我大概是很久没在如此近的地方体验这种爆炸了,我居然楞了好久才放下掩在面前的手,想起来喘气。破门时的沉闷巨响震的我心脏还在怦怦直跳,而在我前面的阿瑞安已经半跪在地了。不知道他是受惊吓了还是受伤了?我默念的治疗术从手上传递在阿瑞安身上,才看见他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面前几米远的厚实的木门已经被拆成看不出原型的开花模样和一地燃烧的碎片,中间被轰出的巨大空洞尤其令人怵目惊心。我脑子里还没反应出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痕迹,没想到一只红色的巨大手臂从中伸了出来,反扣住了还没完全断裂掉的门板。然后就像捏住了硬纸壳一样一握一拉,门板残余的部分便被“咔咔咔”的拆了个干净。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着面前这个发着红光,就像烧红烙铁一样的钢铁的手臂,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看那个手臂的粗细,简直就是一个铁柱子!随后进来的……不如说是壮汉吧,那身段更是让我哑口无言。身高足有两米——他是弓着腰进来的;体重肯定超过了半吨——他走起路来都有砰砰的地鸣声,浑身被带着纹路的钢铁板甲覆盖,简直像是盔甲覆盖的坦克,而那发着红光的右手则更为醒目——因为在手腕的地方还拖着同样发着红光的铁链,这哗哗拖动的铁链的末端连接的,是一个拖在地上的金属铁锤。
当然了,那铁锤都比我和阿瑞安两个头加一起还大。
他迈着地震一样的脚步,旁若无人的走进了房间,然后直起了身子。我只觉得面前一黑,视野里多了一座小山丘。正当我张着嘴巴试图仰着头打量面前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却没留意到对方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我。
非常漠然的目光,没有一丝感情。
他的手腕突然爆发出了鲜红的光芒,铁链就像是有生命一样锵锵扭动了起来。我只觉得面前空气一滞,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顺着脊背冲上了头顶,而耳朵里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单纯的嗡鸣声。
阿瑞安惊呼着什么并拽着我避向一旁,但我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步子。而面前的小巨人却毫不迟疑的拖动手中的铁链,就像是小孩子拽动自己的玩具一般,轻松的舞起了那个巨大的铁锤,然后向我挥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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