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或许会永远蒙蔽在尘埃之中。
难道我要为了这样一个连同本质都被扭曲的国家,去奉献我的生命?
难道我所贯彻的道路,竟是一支歧途?
如果世上还有神的存在,
他必定只是凝视着这个世界的改变,
他,必定不会怜悯弱者。
……
一律晨光透过天边厚实的云层,最后像是被冲淡的白色牛奶一样撒到这个白色的巨大城市之中,无数的阴影在缝隙中挣扎,最后蛰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之中去窥看周围那些穿着灰色布袍的生物。城内的道路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步伐声,不安细碎低语在空气中传播,灰色的巨大城门没有按时打开。更多的穿着盔甲的士兵涌入城内,这些士兵没有按照往常的方式巡逻,而是沿着周围的街道向人群盘查着,询问着什么。
“老公,老公,别带着小孩在窗口看热闹了。”穿着碎花布衣衫的女子揉着肩膀,将早上从街市购买到的早餐一一从篮子中拿出。身材高大的男子嘴角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揉了揉旁边小孩的脑袋,等那小小的脸蛋努力的扬起头时,这个男子才开口用温柔的语气说到。
“乖,去你妈妈那边吃早饭吧,一会儿我带你去培凡老师那里听故事。”
“最近天气都挺好,我们把那几袋谷子拿出来晒晒吧?”女子带着淡淡的笑容将面包撕成小块,然后抹上了黄油递给旁边的小孩子。那个小孩乖巧的用餐布抹了抹嘴,双手接过了她妈妈递过来的面包。
“恩?恩,好主意。”男子心不在焉的笑了笑,然后一口喝完木碗中的牛奶,走到旁边抄起了扫帚。
“这太阳不会出来很久,我先去打扫一下谷仓。”
“好,记得一会回来带孩子,对了还有……”
男子转回了身,那个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向窗外的一个方向指去。
“穆森安庭院那边在召集修补工。”
男子听闻后挠了挠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斯普瑞剧院……没发布什么消息?”
这事情指的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件大事。斯普瑞剧院昨天夜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转瞬间便毁于一旦。周围几个临近的街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而爆炸前那耀眼的光芒更是如同坠落在地上的太阳——当时就将半个城市照的清清楚楚。
女子茫然的摇了摇头,男子见状讪笑了一下,又捡起了扫帚,转身推开了庭院方向的木门。
这个男子的名字叫札威德,一个平凡的修补匠、砖瓦匠。记性好的朋友或许会回忆起这个三十岁的中年男子。这个人已经在梵蒂冈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勤俭的生活习惯和不错的人际关系也使得他在这个城市有那样的一席之地——不错的院子和不错的房子,不错的妻子和孩子,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札威德走到储藏粮食的房子边,像往日一样打开仓库的房门。当他刚迈步走进阴暗的房间时,没想到一把冰冷锋利的剑悄无声息的顶住了他的喉咙。札威德猛的一惊,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然而那把剑就像是附在他脖子上一样一同向后退去。札威德背靠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房门,双眼恐惧的看向旁边持剑的这个男子。由于阴暗,他根本没办法看清对方的容貌。但是由于这个小屋旁边带的高窗有光透射进来,他眼角的余光倒是看清了躺在后面的那个红发少女。这个少女是那么的醒目,虽然她眉头紧皱蜷缩在那里,但是却无法掩饰那美丽的容貌。
札威德感觉到脖子上的剑松了松,没搞懂情况的他也无法开口。此时在旁边角落里传来低沉的声音。“不要伤害普通人。”
“我怕是教廷的人。”旁边的人收回了架在札威德脖子上的剑。然后就是武器入鞘的金属响声。没想到这个人紧接着拽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按到了门上。
“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所以你也要管好你的嘴,别说出去不该说的事情。”
背后的少女呻吟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说到。
“陈亚你别浪费精力调谐了……我身体没糟糕到那个地步。”
在后面的一名男子哦了一声,本来在阴影中的他走前了一步,在小窗透入的光芒中露出了那张东方人的脸……这张脸札威德倒是很眼熟,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脑海逐渐里浮现出当初新圣女来到梵蒂冈时的景色。没想到接下来的景色更让他惊的目瞪口呆——不远处的红发少女睁开了双眼,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变成了一个金发的少女,那张和琳圣女一样的脸上正带着几分疲惫,那双红色的眼睛正直直的注视着札威德。
“先生,有事情麻烦你一下。”
……
…………
…………
“咚,咚。”沉闷的鼓声在广阔的锡兰平原奏响。一眼望去,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色蜿蜒的带子。当你仔细去辨别那是什么的时候,才能看清那是无数黑压压的骑兵和步兵阵列构成的一条死亡线。人影在细雨中显得有些模糊,黑色戎装的沙华士兵按着鼓点的节奏整齐的前行。四周斥侯脖领上的黑色丝带随风飘扬,就如同张开双翼的黑色飞禽盘踞在垂老的动物旁边,等待着猎物将死的瞬间。
“十万?这足超过二十万了!”站在新造塔楼上的少年用手搭着凉棚看着远方。“我们要和这样的部队打?那我们平均每个人要对付……”他掰了掰手指。“呃,4个人?”
“‘人数并非决定战局的主因,有时候通常要付出几倍的努力才能奠定胜利的契机。’”旁边穿着橄榄枝花纹服装的年轻军官反复默念道。“‘攻,必有所长。避其锋芒,静待时机……”
啪一声脆响,这个军官踉跄的走出几步,惊愕的回头看着拍他肩膀的少年。而少年则一副不削的表情看着他。
“快点做完你要做的事,我还要回去汇报情况呢。”
“哦?啊,好。”这个年轻的军官赶忙走到塔楼边,举起蛋筒望远镜边看边说。“十五列,十五列,都是十五列。方阵兵种是……骑兵,骑兵,步兵……”
然后他回头大声说道。“没发现重型攻城器械!”
……
就在这只黑色军队所有阵列的最前方,有一名与众不同的白衣男子,他面孔瘦削,身体显得有些孱弱,白色的服装与后面黑色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唯独目光如炬,始终望着远方。他从马背上无声的降到地上。然后静静的举起了右手。后面的部队就像是听到了命令般,整齐划一的停下了脚步,同时手中的长武器后端自由落地。无数扣地声汇集成沉重的敲击声,天上落下的雨滴也被瞬间震成了水雾。
男子右手始终连动都没动一下,背后巨大的声响和振动居然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随着这片地方重新归于平静,他终于轻描淡写的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送劝降信。”
在他背后的阵列中走出一人,手脚纤细修长,身高足足接近两米,浑身上下则是布和皮革混合而成的劲挺盔甲。这身黑色的皮甲上有许多美丽的纹路,在不少花纹汇集处甚至还有晶莹碎石一般的魔核。甲缝中可以看见闪着银光的丝线。然而那右手上的装饰更是引人注目。银色的腕环和纤细泉水绿叶纹蜿蜒而成的金属网格精巧的交错形成护腕,在手肘处明显使用了不同材质的兽皮,无法辨认的材质似乎坚硬无比,但却一点不影响使用者的一举一动。在整个手臂和肩膀的连接部分分为了好几层,外面明显是特殊金属材质构造成的高而尖耸的护肩,上面遍布着同样漂亮的花纹,并且顺着光源方向的改变还呈现出不同的颜色。胸前则是硬质的革甲,巧妙的结构使的整个外貌显得棱角分明。腰间是三个带着纹饰黑铁环的皮腰带,每个腰带上都箍着不同大小的黑色贴身包。整个腿部的也均是完全由皮革盔甲包裹而成,但是这坚硬的皮革并不显得累赘,反而完美的衬托出双腿的线条。而当我们看到他脸部的时候,便更觉得此人的不同寻常——他的眼睛、眉毛和齐眉的头发透露出男性刚毅,而鼻梁,嘴唇和脸的线条则有种女性的阴柔。由于皮肤很白,光看脸的话不觉的会让人想起女人。额头上的网状头冠似乎没有任何防护作用,除了几颗细小的魔核外,仅仅是用镂空的黑色金属纹饰罩住了头。左眼很特殊,因为左眼正是由头冠延伸出的带着浮纹的金属眼罩遮住,右眼微睁,白色的眼睛和瞳孔就像是兽瞳一样诡异。
他走前两步,接过旁边士兵递上来已经捆好信筒的长箭。左手向背后一探,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一个由厚实的龙筋穿成的无数金属铁块带到了他的手中。这奇特的武器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前排士兵的目光……仔细看了看男子不在意的那拖到地上的金属环——打个比喻,就像是一个放大无数倍的手环,只是上面的饰物换成了那些类似脊柱骨般、带着棱角的黑色闪烁着光泽的金属块。
他走到白衣男子旁边,带箭的右手搭在额头注视着远处的学院,左手握着拎起金属块,一抖,一拽,一转,神奇的事情便出现了。整个金属块咔嚓咔嚓的契合在一起,在众目睽睽下化成了一个带着无比雍容弧度的、完美的黑色金属长弓,弓身上的纹路化为了一个整体,所有线条指向在中心男子手心的地方——那里是一颗圆润的、绽放出青色光芒的大颗魔核。而当男子左手的手指扣上弓身的金属环后,整个弓身明显的一敛,锵然的整合收缩成为一个严谨的个体。而刚才还软绵绵的龙筋一下子紧绷成笔直的线条~甚至让人怀疑自己可以听见弦上的嗡鸣。他右手揭开了左眼的眼罩,长长的左手臂将弓举起高高的弧度。上弓,拽弦,绷紧。动作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累赘的动作。伴随着男子的动作,整个弓身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轻微的空气嘶鸣声从中传出。此时他才闭上了自己的右眼,睁开了左眼——一颗闪烁着白色水晶光辉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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