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突发的意外事件已经都处理结束。茅老师带着其余的同学继续未完的课程。校医还有自己的事,拎着药箱离开了。在章俊林不在,而自己又没有其他事的情况下,出于礼貌,陆志伟接过了陪同的任务。
所有无关的人都走了。吴玉霞便对陆志伟说了一些与工作无关的话:“小陆,我今天去看了小水。”
陆志伟心里一沉。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工作是做不完的,你也该分出些精力来照顾家庭。说到这里,吴玉霞可以说是语重心长了:“小陆啊,你和小水这么多年才有孩子,这可不容易啊!”
吴玉霞的话,将陆志伟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给触动了。甚至他眼圈都有些红了。重重的点头,陆志伟如下保证般说道:“以前是我疏忽了,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照顾好小柔的。”
关于水柔颂的事到此就可以结束了。收回注意力之后,吴玉霞发现燕双鹰正朝着某个方向看。而他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循着燕双鹰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那三个女孩子的背影拐过一道弯后便消失了。而除了这些,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对于吴玉霞的疑惑,燕双鹰是这样说的:“一点点小事,无关紧要的小事。”
吴玉霞是了解燕双鹰的。若真是“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能将燕双鹰的注意力给吸引住才怪了。不过,他现在不说也必然是有原因的。于是,吴玉霞便接受了燕双鹰的说法。不在继续问下去。
几句话间。三个人向办公室的方向又前进了不少。眼看着就要走到时,那个章俊林又回来了。他手里拿着“辛苦找来”的资料。隔着老远就如邀功一般大声说道:“吴书记,您要的东西我都找来了。怎么样,不耽搁您用吧。”
吴玉霞笑着道谢,章俊林是得意非常。而就在此时,燕双鹰恰到好处的要求道:“我还想去那幢楼房里看看。章主任你看……”
没想到担心了半天的事最后还是发生了。此时章俊林的脸色可以说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而在一边,陆志伟也情不自禁的把眉毛皱紧了。因为燕双鹰在提这样要求的时候,注意力是集中在他身上的。这其中的意思,陆志伟完全明白。
“我好像……应该……可能……”章俊林决定要找借口推辞,但因为没想好理由而支支吾吾的。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恰到好处的给他解围了。
是陆志伟,是他给章俊林想了一个理由。
“章主任,你不是马上有个教学会议吗。”陆志伟“提醒”到。那样子,就像真有这回事儿是的。
“啊……啊……啊……对,对,对,是的,是有这么一个会……”章俊林愣了一愣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陆志伟会给自己解围。但章俊林却也不会轻易就将这个机会放过。目送章俊林的背影消失。燕双鹰笑着说:“其实这位章主任也蛮有意思的。”
“但更有意思的是我。”陆志伟以难以言喻的口气来了这么一句。在说完这句话后。陆志伟又向吴玉霞以及燕双鹰提了一个要求:“我买了点东西放在小食堂炖。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在中午之前结束。让我给小水送饭。”
陆志伟的要求,完全在情理之中。然而吴玉霞却没有贸然答应。因为她也不知道燕双鹰在这时候,把陆志伟留下来有什么用意。
燕双鹰微微一笑,他对陆志伟:“不好意思,耽搁你了。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陆志伟木然点头:“都是为工作,我能理解。”
燕双鹰一定要留下陆志伟。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陆医生,我知道你手里有样东西。这件东西对我们有用,但却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能不能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们?”
陆志伟猛抬头,他紧盯着燕双鹰。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你怎么知道我有东西。”
“因为你是个好医生,好的外科医生。”燕双鹰悠悠的说。
陆志伟真没想到燕双鹰给出的理由是这个。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沉默了好一会儿。陆志伟不说话,燕双鹰也不催促。过了一会儿,陆志伟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这或许就是做医生做出的职业病吧。在我看来,一切的表现都是有深层次原因的。而这些原因,是不可能人为改变的。”
陆志伟的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而燕双鹰却是听懂了:“我想,是有人向你提了不合理的要求。而这个,因为与你一贯的原则相悖而遭到了拒绝。”
燕双鹰的话一出口,陆志伟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动了几下。确实,在事情发生后,就有人提议,将无名男尸定义为自然死亡。此事做“相关档案遗失”处理。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麻烦却不是你说看不见就会不见了的呀!”想起一些人的“天真”,陆志伟不禁摇头叹息,他说:“事情既然出了,就得想办法解决。毕竟纸是盖不住火的。时间长了,麻烦会越大。就如同治病,若是一直都讳疾忌医,早晚会病入膏肓。
听到这里,燕双鹰明白了。虽然从病理检查中发现不了死者的身份。但从这人的死因里,陆志伟还是觉察到了情况不对。只是,陆志伟究竟发现了什么?
“确实有一样东西。”陆志伟说道。他眉头略皱:“这东西是我在死者颈后的皮下组织中发现的。非常细小的一粒圆珠。材质疑似不锈钢,虽然其来源和用途依然无法解释。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东西绝不是人体自然生成的。”
燕双鹰问:“这东西是谁发现的?”
陆志伟:“是与我一同进行尸检的另一个同事。他人很细心,注意到死者的颈部有不明组织增生。在于我商议后,对那部分组织进行了取样,结果就有了这样的发现。”
“那东西呢?”燕双鹰问。
“在我这儿。”回答完之后,陆志伟又解释道:“当初,我将这个发现报告了上去。但很显然,有人对我们这个多余的细心很不满。他压下了对男尸进行解剖详查的要求。所以……唉……所以……”
因为担心这重要的证物上交后会遭到“无意”的丢失,所以陆志伟多了个心眼,把东西留在了自己手里。而现在,陆志伟明白了:“这东西对你们有用,却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还是交给你们,由你们来处理吧。”
东西,就放在陆志伟的办公室。在发现了这桩异乎寻常的东西后,陆志伟便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将这枚小到了极点的证物妥善的保管起来。现在,他将证物连同玻璃罐子一同交了出来。
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紧接着燕双鹰又向陆志伟提问:“对这个东西,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这样的回答冲口而出。答得很快,很坚决。然而,也未免太快太坚决了。
吴玉霞眉头略皱:“小陆,我知道你是担心自己的推论会对我们产生误导,但我却是相信你的经验和水平的。所以,有什么你就说什么。”
陆志伟苦笑了一下。作为一名医生,对尸体中出现这样的异物他怎能不起疑心。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尸体的血液进行详细的分细了:“在发现钢珠时我有过设想,我怀疑这枚钢珠可能是用来将毒物转移到死者体内的一个媒介。因为有了这个怀疑。所以我就去化验了一下死者的血液。”
燕双鹰眼睛微微眯起:“果然不出你所料,在死者的血液中发现了剧毒物质氰()化()钾。”
“是啊。”陆志伟叹道:“氰()化()钾毒性剧烈,只需几微克就能致人于死命。这东西很危险,而且是普通人很难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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