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兆腾手按桌子目视前方。他真的很想知道,燕双鹰现在在做什么。
燕双鹰接过茶杯。这杯茶是子明所斟,并且是他自己恭恭敬敬送过来的。
浅浅的呡了一口,燕双鹰把茶杯放回桌上。他问:“怎么样了?”
“多亏了高叔叔帮忙,师父……师父的后事已经差不多了。”说到这里,子明忍不住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旁的高进一眼。
高进摸了摸子明的小脑袋,微微一笑。他对燕双鹰说:“该搞个仪式吧。你看,放在什么时间比较合适?”
燕双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叫了一下子明的名字,然后征求他的意见,“你看呢?”
子明:“所有的事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大……嗯,师父您做决定吧。”
“还是让佟老哥早点去陪自己的女儿吧。”燕双鹰低低的喃喃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他要求道:“就放在明天一早。子明,那边由你去说。顺便,把你师父要求的事给办了。”
子明答应一声,便离开了。这时,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高进还有燕双鹰。现在该谈论公事了。高进问:“发现了什么?”
“是有一些发现,要最后确认的话还需要一些关键的证据。”燕双鹰回答道。接着,他又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顺道去看了一下赵小结。还有,我还见到了常兆腾。”
高进点头:“看望朋友是应该的。听说赵小结病了,现在应该正在恢复吧。还有常兆腾……”说到这里,高进忽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常……常兆腾。”
“是啊,就是常兆腾。”燕双鹰淡然一笑。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说,“赵小结的家附近有他的眼线。对这个表妹,常兆腾还真是用了不少的心思。”
高进忍不住哼了一声:“看得出来,常兆腾在动心思。像这样的亲戚,还真是不多见!”
燕双鹰知道,高进在为赵小结鸣不平。而这其中,更深的原因或者还是为了他这个老战友。伸手拍了拍高进的肩膀,燕双鹰说:“常兆腾怎么做不重要,关键是我们自己。”然后,他又说道:“今天,我请常兆腾吃了饭,而常兆腾则回请我喝茶……嗯,他待客用的茶叶不错。我想应该和他上次请我喝的酒差不多,都是‘高档货。’”
高进皱起眉:“我怎么听着其中就带着不怀好意的感觉。”
燕双鹰哈哈大笑:“这或许就是你想多了。再怎么样,这都是茶,而不是酒。无论喝再多也不会醉的。而且这次,常兆腾还真是客气。他明明还有两个朋友在附近,但却是一直老老实实的穷在那里等着。”“哼”冷笑一声之后,燕双鹰带着清清楚楚的讥嘲说道:“也真是难为这两个人了。挤在那么小的地方,稍微一动,不是踩了就是肘了。偏生又不敢发出声音。这待遇,真是比耗子还不如。”
“真有人在暗中埋伏!”高进一惊,与燕双鹰不同,他可不觉得今天的事有意思。想到燕双鹰可能遭遇的伏击。高进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喃喃着:“这可真是太危险了。”
“确实很危险。”燕双鹰也承认。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我是没有办法留手的。如果一不小心把常兆腾给干掉了,那么咱们后面的所有计划就都无法进行了。”
高进好笑又无奈的摇头。他问:“那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燕双鹰:“我还得去见严森。这个老狐狸,我就知道,他是没那么容易交底。这种人就好像牙膏一样,非要挤一下才出来一点。这一次,我非要好好的使一把劲才行。”
严森恢复的情况还真是不错。他现在,已经可以下床并在病房内做小距离的散步了。”
看到燕双鹰,严森咧着嘴乐了一下:“老弟,还是你够意思,又来看我了。”
“我找你自然是有事情。”燕双鹰没有绕圈子。很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来意给说明了。”
严森做了个“就知道你是有事才来”的表情。他就近找了个凳子坐好,并示意燕双鹰自己找地方坐。他说:“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着急。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空闲。”
坐定之后,燕双鹰开口了:“我这一次来,是为你上一次说过的那些因为追踪春若水而无故失踪了的手下。”
“找到了?”严森愣了一愣。他皱起眉,从表情上看似乎有难以置信的意思:“这么多年了,就算当初他们几个都是被囫囵处理,到现在也应该变成骨头了。就算是验看骨骸能辨明死亡原因,但凭此不能说明身份吧。”
燕双鹰淡淡一笑:“事实上,被我们发现的那位,非但没有变成白骨,甚至还没有开始腐烂。因为从他死亡后,就一直被浸泡在装满福尔马林的大池子里。”
“好几年,一直被浸泡在装满福尔马林的大池子里。”
严森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很难看。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问:“几个?”
燕双鹰明白严森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就只一个。”
“就一个人?”严森反问道。他的眼中现出狐疑。当初可是三个人一起失踪的,怎么现在被发现的就只有一个。其余两个去了哪里?
“尸体是在一家医学院发现的。整理库存,结果发现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燕双鹰解释道。接着,他又说出另外的、非常恐怖的事实:“除了这具尸体外,这家医学院被发现忽然多出来的,还有很多组织器官的标本。另外,焚化炉也有未经批准而擅自使用的问题……”
刚说到这里。燕双鹰的话便被打断了。严森猛地一拳砸到桌子上,他铁青着脸骂道:“混蛋!”
“尸体已经检查过了。死因是氰()化()钾中毒。毒物应该是从血液进入的,很可能是被带毒的细小且尖锐的东西刺中了。不过,由于尸体被浸泡的时间太长,想找到那个致命的伤口已经是不可能了。”
“瓦罐常在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严森用近乎木然的语气说了这么两句。然后抬头看燕双鹰,“你今天来,难道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当然不可能。”燕双鹰将带来的皮包拿在手上:“我这里有张照片,希望你能好好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那三个手下之一,如果是,请告诉我他的具体情况。”
听到这个要求,严森微皱起眉毛,看上去似乎有些为难:“这三个人中我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具体负责的行动队队长岑凡。如果是他,我自然能认得出,但如果是别人……”
话说到这里时。严森已经看到了照片。于是,他将下面还未说出的话给终止了。一声长叹之后,严森告诉燕双鹰:“没错。这个人就是岑凡。”“唉……”一声长叹之后,严森感慨万千的说:“岑凡的老家在山东。他爹是地主,被你们斗死了。因此,他可以说与你们共产党是不共戴天。然而,最终他却是死在了所谓的‘自己人’手里。而将他发现并找出来的,却是你……”
在这一点上,严森真是不能不、也没办法不感慨。口中说岑凡,但严森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毒害他,想要他命的是‘自己人’,而救他的却是敌人,这难道不是一个讽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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