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鹰可不知道在此时，吴玉霞与高进还在进行着关于“和蔼可亲”的对话。他现在已经站在了老葛头住处的门口。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真正的街道工作人员。是吴玉霞特意安排来掩护燕双鹰的。
虽然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老葛头生活的很困苦，然而真的到了他家，所见到的贫穷仍是很出乎两个年轻人的意料之外。
“我嘞个天哪，这房子也能住人？”站在燕双鹰左边的金怡平家里条件好，像这样的状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忍不住大惊小怪起来，而一旁的万青则相对要稳重很多。给了金怡平一个眼色，万青轻声提醒了一句：“不要说这样的话，这房子的主人可就在里面哪。”
站在前面的燕双鹰淡然一笑。他明白万青的意思，是担心金怡平言辞无礼引起老葛头的不快从而拒绝合作。这间房子不隔音，外面人说什么在里面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所以，老葛头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是有“客人”上门了。
打开门之后，几句简单的询问。老葛头将门口的三人让了进来。金怡平向四周环视了一下，他发现这间房子从外面看确实是很凄惨，而里面情形居然要比外面更加凄惨。带着很大的同情，金怡平对老葛头：“老大爷，我是这边街道的办事员金怡平。”指了一下万青接下去说：“他是我的同事万青，今天我们俩……三个人来看你，是想了解一下你有什么困难，我们怎样才能帮到你。”
金怡平说得动情，而老葛头却是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他说：“我没有困难，不需要什么帮助。”
看老葛头的神情，很有要逐客的样子。金怡平还有万青这两个人也过于年轻，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在这时，燕双鹰上前一步，沉声说：“这位老大爷，我们是有工作的，请配合一下，好吗？”
燕双鹰的声音似乎让老葛头想起了什么，他用昏花的老眼看了燕双鹰一下，接着赶忙低下头，然后用压得低低的声音说：“好吧，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有了老葛头的配合，下面的工作便顺利了许多。按程序问完话，交代了有困难可以到什么地方找什么人之后，三个人便离开了。在他们身后，门“砰”的一下关上了。然后在紧闭的门后面。老葛头没有回到原位继续自己没有做完的活计。他伏在门板上，眼睛凑到门缝上偷偷的观察外面的动静。
在老葛头的观察中，出了门，那个曾经向他报了名字的年轻人和他的另外一个同事便离开了，然而那个不知名的高个子却暂时没走。他从口袋里取出香烟和打火机，然后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一支烟抽完，便有人匆匆赶到。后来的人在高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高个子点点头，然后用手朝老葛头居住的地方指了指，接着便开始下命令。
高个子说了什么，老葛头没听见，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比纸还白。靠在门背后，他手按胸口，在那里心跳的几乎要蹦出来了。而就在此时，老葛头忽然觉得面前的光线一暗，又有一个人出现了，而看到这个人，老葛头的心便定了下来：“你来了。”他带着笑说。
“他都来了，我还能不来吗？”那个人低声说。紧接着，他凑到老葛头的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
老葛头越听眼睛越亮，他对那个人：“我都明白了，你就放心吧。”
“遇到这个人，咱们可都得小心了。”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本来，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可以结束了。不过想了想，那人又加了一句：“不过也无需过于担心，那个人虽厉害，但却不恶，就是将来有什么，他也不会为难你的。”
“我是无所谓啦。”老葛头喃喃着。他对忽然出现的那个人：“佟爷，你自己小心……唉。”话没说完，便以一声轻叹为结束。
就和来时一样，佟格林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唉，你自己小心了。”老葛头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接着他便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回到了里屋，并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他这么躺着看窗外，带到外面完全暗了下来，老葛头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老葛头下了床，随便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老葛头就这么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什么，出门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燕双鹰也觉得很意外。然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出门之后，老葛头就是去到附近的一处摊点先是要了一碗黄酒，接着又下了一碗面，吃喝完毕之后，他又顺着原路回去了。
老葛头出门，一路上都有人看着，回去也是一样。
“他就这么直接回去了？”问这话时，燕双鹰真是无法抑制语气中的惊讶和疑惑。
然而，回答却是肯定的，“是的，回去了。而且回去之后就把门关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出门了。”
燕双鹰眉头紧皱，“那半路上，他有没有在什么地方逗留？”
“上了个厕所，其他就没去什么地方。”那边的人回答，“我们一直在附近看着，他搞不出什么花样的。”
回答是明确的。然而燕双鹰总觉得其中还有很多未解之处。在挂断电话后，燕双鹰的手一直按在电话机上没有离开。
“还有什么是被我们忽略了的呢？”燕双鹰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然而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电话又响了。
这次来电话的是武惟远，电话接通之后，他直接就说了四个字：“要开战了。”
听了这话，燕双鹰精神一振：“时间、地点。”
“今晚八点，西南城郊。这是约好的决斗，一次定生死。”电话里武惟远的声音显得特别的低沉。很显然，因为这个消息，武惟远心里很不是滋味。
武惟远的心情，燕双鹰完全能理解。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其他的说再多也没有用。隔着电话，他沉声说：“现在，你和周航都回来。今天晚上的行动很重要，必须计划周详了。”
放下电话，燕双鹰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了一起。
高进问：“双鹰，现在该怎么办？”
燕双鹰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原定的计划不变。老高，华联教那边由你负责。云杉，思成你都带走。
高进一愣，燕双鹰的安排与他的预期正好相反，不过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双鹰，你这么看重千面人，是想从她这边入手，追查春若水吗？”
燕双鹰点点头：“千面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想要活命的话，她就得牢牢抓住春若水这根救命的稻草。而春若水虽然明知千面人是个大麻烦，但在现在的情况下，他还真不能不管。今天，千面人出去了一趟。我想，她选在这个时候出去，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高进恍然了。垂死挣扎的千面人，神秘莫测的春若水，加上了一个随时准备搞破坏的佟格林。也难怪燕双鹰把自己安排在这一路。想到这里，高进提议道：“要不，思成还有云杉留一个给你吧。我那边情况比你好。只要计划周全了便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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