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楼半下来,高云杉跑到约定的集合地点。
几乎是前后脚李思成也到了。他一只手拿着代表成功的枪栓,而另一只手则拎着匕首。匕首的锋刃上依稀还可以看到血光,很显然,他是用刀来解决问题的。
两人互视一眼发出会心的一笑。“又是一比一,平手。”李思成有些不甘。“每次都是一样,不过这里是这一次的最后一站了。看来今天是分不出胜负了。”
高云杉也有类似的遗憾。“那就只能留待下次了。”
“下次?”李思成“鄙夷”的说:“你最好不要希望有下次,因为下一次你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高进在一旁笑看这对活宝吵闹。一旁的燕双鹰则是冷哼一声:“闹什么闹,有能耐倒是和我比一比呀。”
听了这话,高云杉与李思成一起住口。就看他们两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营长,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哪能和您比。您可是关东山(有名的)‘半人半鬼,神枪第一’的燕大侠呀!”
没想到这俩人感和自己耍宝。燕双鹰倒是楞了一下。而高进则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短暂的笑闹之后便该进入正题了。这时,所有的特务营成员都集中到了燕双鹰的周围。看着自己的同志,燕双鹰正色说:“这里有敌人布置的陷阱。他们把自己当成渔夫,准备钓我们特务营这尾大鱼。只可惜事情没那么容易,我们不仅要吃掉他的鱼饵,还要把这个渔夫给扯下水。”说到这里,燕双鹰猛地挥掌向下,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周围传来压到极低的笑声。然而,燕双鹰下面的话却令这些人都笑不起来了。
“我们的行动顺利。现在除了最大最难的中央变电站那处外,其余所有地方的‘钉子’都已经拔除了。”说到这里,燕双鹰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用断然的口气说:“中央变电站只能是我一个人去!”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然而真听到时,高进还是觉得心头一紧“就你一个人?”高进眉头紧皱,他开始找理由,“咱们俩人搭档惯了的。要不,还是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燕双鹰断然摇头,“老高,你必须留在外面负责指挥,以策应我的行动。”
这是实情,高进不再说话了。但一旁的高云杉和李思成却齐齐向前一步,“营长,我和你去!”
“用不着的。”燕双鹰摇了摇头:“这次我过去,是预备着要做几分钟俘虏的。你们跟着我干嘛。嫌只丢一份人还不够,上赶着再给我往上添呐?”
高云杉还有李思成又互视了一眼,因为燕双鹰的这句话,他们又有了新的主意“营长,反正你去也是为了触发机关消息。这活谁干都一样,不如让我们两个去,您还有教导员在外面指挥更为妥当。”
看着面前两张诚挚的脸,燕双鹰的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高云杉还有李思成要替他冒险是绝对真心的。但,燕双鹰又怎么可能这么做。摇摇头,燕双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同志们,我这一次要钓的可是一尾鲨鱼。这条鱼不仅大,而且很狡猾。如果没有让他能心动的诱饵,他是不可能出现的。目前在所有的人中,也只有我才有足够的把握让他动心。”说完这个,燕双鹰发出爽朗的一笑。
燕双鹰在笑,而听他说话的人却没一个能笑得出来。听燕双鹰这口气,他是把自己当做了钓鱼的鱼饵。在场的人或许不是每个人都钓过鱼,不过有一点认识却是共同的。那就是无论鱼儿是否上钩,都没听说甩出去的鱼饵,还能回收再利用的。
燕双鹰轻叹一声,他对高进:“行了,老高,你和大家说说。”
高进苦笑了一下,作为教导员,现在他是责无旁贷。上前一步,高进沉声说:“同志们,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营长。不过咱们还是要相信他。在以往,他的判断从没出错。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是不是,同志们?”
在场的所有人互望了一眼,到底是燕双鹰以往的战绩给了大家信心,原本沉重的气氛缓和了。乘此机会,高进又说道:“行了,大家就不要围着营长了。营长去行动,咱们也不能闲着,在外围进行配合。时间紧迫,咱们得抓紧了。”
“我去了。”燕双鹰向着高进微微一笑。高进伸出手,与燕双鹰握了一下“千万要小心,等你的好消息。
根据图纸,燕双鹰很快就找到了中央供电站。然而,他立刻就发现,这个地方莫说潜入,就是想要靠近都没那么容易。对方显然是对这个地方很重视。不但在大门口设了明岗,而且还有两支巡逻队交叉巡视。
燕双鹰先找了个稳妥的地方埋伏下来。然后开始观察。他注意到,那两支巡逻队的路线是固定的。先是在门口集合,然后在绕整个建筑转一圈之后依然在门口碰头。而门口的两个固定哨,真的就是固定的。那两个人竖在门口,简直如同泥塑木雕一般。而之所以会是这样,倒不是因为上峰对此有什么要求,而是因为疲倦以及因疲倦而产生的厌烦。因为遭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千面人可以利用的人手真的不多了。人手有限,工作却不会因此而减少。时间一长,懒惰加松懈自然就难以避免了。
虽是如此,但固定哨与流动哨结合,依然是把整座建筑保卫的如铁桶一般。单人只枪,想要闯进去非常困难。不过,对燕双鹰来说,些许困难又怎么能阻住他的脚步?隐伏在原地,燕双鹰开始思考下一步要如何行动。
这时,一个熟悉的陌生面孔出现在了燕双鹰的视线中。虽然,这张脸是燕双鹰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但几乎是在看到的同时,燕双鹰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那是他的老对手,一直是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的千面人。
这个女人,换面孔比换衣服都勤,燕双鹰在心中腹诽了一句。然后便是紧盯着千面人,他想知道这个老对手在此时出来,究竟是想干什么。千面人可不知道附近还有人在观察她。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而使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面前的几个“连回收利用价值”都没有的废物手下。
“看你们几个,是没吃饭还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没精打采的,还不打起精神来。小心有一天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千面人对自己手下的“忠告”。燕双鹰在附近听得一清二楚。千面人从自己的指挥所出来巡视,其本意是督促手下,然而她这样的举动,却引起了一个意外的反效果。由于太过高调,千面人成功的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注意到一边,难免就会忽视其他。这便给了燕双鹰成功潜入的机会。
此时,燕双鹰已经到了中央变电站的东墙根底下了,抬头向上看,可以看到正上方离地约一丈多高的地方有一排气窗。因为年久失修,这些气窗看上去都破破烂烂的。
燕双鹰取出飞虎爪,扬手一挥,准确的勾住窗台,用力拉了拉,试了下稳固性后。燕双鹰便开始顺着绳子往上爬,燕双鹰爬的很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上去了。
爬上窗台,燕双鹰伸手抓住气窗的窗楞,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整扇窗户就被拆下来了。长时间的风吹雨打,气窗损坏的太严重了。
蹲在窗台上,燕双鹰向里扫视了一眼。可能是想不到有人能在如此严密的巡视下潜入,作为防守重点的中央变电站内部没有人在看守,这一点倒是给燕双鹰提供了便利。
将垂到外墙的绳索拉到里面,燕双鹰用手抓着滑下。在下来之前,他顺手将那扇被拆下来的窗户拉了一下,让它斜靠在一旁的另一扇窗户上。这种处理办法,当然不能恢复的和原来一模一样。但如果不仔细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燕双鹰的谨慎是有道理的,就在他的脚刚碰到室内地面的同时,外面也传来巡逻队所发出的嘈杂声。接着,燕双鹰看到有几道光线从外面射进来,在高高的屋顶上投下了圆形的光圈。很显然是外面有人在用手电筒向内照。看来千面人的教育还是有效果的,至少这些人的巡视比以前细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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