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办法玩。”赵小洁嘟着嘴,“这等于是让我在猜你的心思。”
李霜楠回应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窍门。你没玩过不知道,要找一个会的,那才有意思。”说到这里,非常巧,敲门声就响起了。与之一同想起的,还有一个温和的声音:“霜楠、小洁,你们睡了吗?”这声音,是燕双鹰的。
“没睡、没睡,”李霜楠扬声答应。“我们在玩呢,你进来吧。”
燕双鹰走了进来。看到燕双鹰,李霜楠连忙叫道:“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快过来给我们评评理。”
“这又是怎么了?”燕双鹰笑着走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李霜楠和赵小洁有了点小矛盾。不过,燕双鹰可不认为会有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就是因为游戏而造成的一点小“争执”。把大概经过说了一遍后,赵小洁抱怨着:“这是什么游戏嘛。根本就是在耍我。”
“这是因为你没有找到规律。”李霜楠辩解着。她指着自己写的那些字,“看,我可不是乱写的。我写的字,都是有规律的。而且,这些规律也有相关的提示。”一边说,李霜楠一边提笔将自己设下的谜题解开。事情果然如她所说,那些设下的迷,都是有规律、有提示的。
这下赵小洁可算是服气了。她笑着捶了李霜楠一下:“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构造的,居然连这个都可以想到。”
“这可真不是我能想出来的。”李霜楠耸耸肩,她指指那几张纸,“谜底揭开后,这就没那么神秘了。其实,这也可以算是一门科学。其中包含着逻辑、隐藏、心里等等的诸多因素。这很锻炼人的思维,相当有意思。当初在国外,我曾经下决心研究过一段时间。不过,那也只能算是兴趣。因为完全没有可以用到的地方。”说到这里,李霜楠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也不是说真就完全不能用。有时候没有事做,我也会和一些有相同兴趣的同学一起,互相出迷互相猜。感觉很有意思。”
燕双鹰一笑:“真是特别的兴趣,霜楠还挺别致的。”
“那是。”说到这个,李霜楠就得意非常,“想当初,我就和一个特别的好友以这样的方式通过一段时间的信。也就是信在表面上,只不过是天气、生活等等无关紧要的东西。事实上,真正的内容却是隐藏着的。”
想要知道对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就必须知道正确的方式。只有读出来真正的内容,才能知道该如何回信。李霜楠还有她的那个神秘朋友,是费劲心思设迷又绞尽脑汁猜谜。在其中,就有一件事让李霜楠得意非常。“那时候,我设了一个最简单的。就是根据日期读字。也就是说,在信的结尾处有日期。日期的数字,便是指向信中真正重要的字。比如,3月5日星期天。意思就是,按照第三第五第七的顺序从信中找字。如此循环,将所有字找出并连起来才能找出真正的谜底。”
这样的心思,连燕双鹰也不禁为之赞叹。而李霜楠,却完全没当做一回事。
“唉,无聊时的消遣而已,上不得台面的。”有些老气横秋的回应,却被眉宇间无法掩盖的得意暴露了。
这个李霜楠,还真是孩子气的很。为此,不论是赵小洁还是燕双鹰都觉得好笑。不过,就好像李霜楠说的那样。虽然很“了不起”,但游戏也只能是做无聊时的消遣用。
燕双鹰这时候来,可不是因为无聊。事实上,他是有很重要的事。
第一件,便是慰问赵小洁。“小洁,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赵小洁微笑着答应。事实上,今天的赵小洁辛苦可不是一般。一场大火,除了廖家的人外还有不少救火的群众也受了伤。虽然吴玉霞的工作组中也有卫生员,但这些人的水平很是有限。于是,赵小洁便成了当仁不让的核心。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却听说廖李氏病了。这消息赵小洁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便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于是,她立刻提了药箱就赶去了。
想到这些,李霜楠忍不住感慨着:“咱们小洁可真是白衣天使啊!”
对此,赵小洁却是这样认为的。“我是干这个的嘛。我外祖父从小就教育我,人都有自己本分该做的事。工人做工、农民种田,既然是自己该做的事,就该做好。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就该检讨。那些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便把尾巴翘得高高,而干砸了就千方百计找借口的,才是真正的可耻呢。”
听了这话,燕双鹰禁不住对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先生是肃然起敬。说起自己的外祖父,赵小洁也是掩饰不住骄傲。
“我们家在当地,论财产不算是拔尖的。可是,民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纠纷,都爱找他老人家调停。就是洋人派来当地管理的总督,也会在第一时间拜访他呢。”
说到自己最崇敬的外祖父,赵小洁很是骄傲。只是,在轻叹一声后,赵小洁眼中却情不自禁的露出哀愁。因为自己的母亲,当初和父亲的结合却是没有得到祝福的。不但如此,这一对情侣在生下爱情的结晶后不久就劳燕分飞了。带着满身疲惫和襁褓中的小女儿,赵小洁的母亲回到自己的家。然而,她却没在自己家待多久便又离开了。虽然说每年她都会回来,然而在赵小洁的记忆里却模糊了。
幸好有外祖父母的照料,赵小洁的童年还算是幸福。只是完全不记得的父亲和聚少离多的母亲,却是横亘在她心中的一枚刺,扎的生疼。
“小洁”,燕双鹰温和的一声呼唤,打断了赵小洁的思绪。这次来,燕双鹰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从赵小洁那里了解她所治疗的病人的情况。
在赵小洁今天医治的病人中,廖李氏的情况最轻也最麻烦。廖李氏生病,只不过是担忧自己以及儿子的处境,急火攻心下犯了急症。这样的症状其实有时候连药也不需要用,只要放宽心,多休息便是。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廖李氏如何能“放宽心、多休息”?
同样无法放宽心的还有那些遭了灾的廖家人。身体的伤痛加上失去一切的刺激,使得很多人神思迷茫,都有了行尸走肉的感觉了。
说到这里,赵小洁忍不住问:“你们准备怎么安置这些人?”
这个,工作组早已讨论并做出了决定:“目前还是提议他们投亲靠友。当然,考虑到这些人的实际困难,政府会提供一些救济款。”
听到这个,一旁的李霜楠追问:“如果没有亲友可投靠该如何?”
燕双鹰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只要有手,愿意劳动。就可以靠着自己活下去。”
是的,只要不怕吃苦,愿意干活,便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重建家庭。只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走这条路的……
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燕双鹰便起身告辞。而就在这时,赵小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双鹰,你还记得一个人吗?就是廖李氏家的小丫头柳儿。”
燕双鹰眉毛一扬,那个小丫头她当然记得,不过赵小洁在此时特意提出,又是为什么?
“今天我给廖李氏治病。柳儿找了个机会拉我去了没人的地方。她说,她知道一些重要情况,但她只想和你一个人说。”
听到这个,燕双鹰便有了几分明白。柳儿这丫头,看似不声不响,但其实灵的很。这廖家发生的所有事,可以说是每一件都落在她眼里。柳儿要和他说什么,燕双鹰可以猜想得到。想到这个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亲眼目睹了那么一件恐怖悲惨的事,燕双鹰心里就是一沉。由此,对廖李氏、廖长垣母子更生憎恶。
“这孩子可真不简单。”赵小洁忽然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今天在廖李氏家,赵小洁曾和柳儿提到,要帮她离开这个家。然而,柳儿却拒绝了。
“奶奶病着呢,我不能走。”柳儿说这话很自然。顿了顿,她又说:“不管怎么样,我总记着是奶奶在我快饿死的时候给了我一口饭吃。看情况,爹是不能再养奶奶了。如果我走了,就没人给她送终了。”
燕双鹰睁大眼睛,对这个小丫头,他也有了几分肃然起敬的感觉。
“人与人,有时候区别就是那么大!”赵小洁叹息着说。她这样的感慨是有原因的,还是廖李氏,对柳儿的善意,她非但没有半分感激,甚至还对别人的照料有着吹毛求疵的指责和谩骂。这时候的廖李氏,破罐子破摔已经什么都不怕了。现在她的口头禅是“弄死我算了,反正也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个,李霜楠很是不忿。“这个老……老太婆。自己干了坏事,也不想想后果。哼,想死,这样的人死了,十八层地狱也得给她多挖一层。”
李霜楠这“思路”,还真是开阔。对于这多少有些滑稽的“预言”,燕双鹰和赵小洁忍不住大笑起来。
渐渐地,外面的雨停了。明天,将是同样忙碌的一天。有很多事在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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