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下定决心，廖长垣便显得十分积极。到了原来的老巢，他立刻就带着吴玉霞和燕双鹰直奔那个山洞而去。
山洞被发现并遭到搜查，廖长垣并不意外。让他吃惊的是，那个隐秘的机关居然会这么快就暴露。这才是真正让他既惊且怕的地方。
当得知机关暴露后，廖长垣在第一时间很急切的问：“你们没动过那个铁环吧。”在得到“没有动过”的回答后，廖长垣这才松了口气。“这圈子是机关，必须按规定的方法开启。否则，那个库里的东西会被全部销毁。”
如果毁了，那就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如果不幸如那个交给他这个地方的人说的那样，再造成伤亡。他廖长垣是不但没功，说不定还会罪加一等。对这样的结果，廖长垣很是恐惧。不过还好，他最害怕的事没有发生。
事实果然不出燕双鹰的意料之外，其实这个情况在不久之前已被看出来了。只是，能看出来却破解不了。因为开启的方式是由人设定的，很随机。破解犹如去猜别人的思想，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好，开启的方法廖长垣知道。在得到“打开”的命令后，廖长垣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握住圆环往上一提，圆环的一端翘了起来，成为可以握住的把手。握着把手，廖长垣先向左转，转一圈数一个数，当数到五时停了下来然后用力往上一拉。圆环带出了一个寸许高的圆柱，不过圆柱依然是连在地面上的。
看到这种情况，廖长垣松了口气。然后他一只手固定圆柱，另一只手将圆环沿着刚刚相反的方向转了八圈。转完后手一松，那个圆柱又落了回去。在其落下的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仿佛有一扇沉重的大门被打开了。
廖长垣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然而却被人给拦住了。愣了一愣之后，他苦笑着解释道：“已经打开了，不过进口却不在这儿。”
这真是一个复杂的设计。开门的机关在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而入口却是另外一处。不说其他，单就这份设计就不是普通人或组织能够想到并实现的。
被打开的所谓军火库真的不大，是个两米见方的一个斗室。从大小、形状来看，这应该不是专门为储存军火而建的。
廖长垣看到燕双鹰眉毛皱起，脸上有很明显的怀疑，连忙解释道：“里面的东西确实是不多。不过那人说了，只要我们能办事，需要的物资不是问题。不管是枪械还是钱财，只要我们开口，他便一定会满足。”——当然，这有个前提，就是廖长垣能以行动证明自己有用。
燕双鹰冷笑一声：“看来那个家伙还真慷慨。”
廖长垣“嘿嘿嘿嘿”的干笑了几声。他可不傻，知道得到的前提是付出。如果没能做成事得到对方的赏识，那所谓的“慷慨”也是不可能的。要做事、要立功，就是与共产党作对。而眼下自己的处境，这些事翻出来每一条都是增加自己的罪过。
好在燕双鹰没有现在就追究这个的意思。他还有其他很关心的。“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最初是怎么搭上的？”
廖长垣咽了口口水，开始叙述起来。大概在一个多月以前，廖长垣进城有事。很凑巧，碰到个熟人。
“你去城里办事？”问这话时，燕双鹰用的语气是否定。显然，他知道，廖长垣去城里其目的不可能是他说的所谓“办事”。
廖长垣难得的脸一红：“我在城里有个相好。男人嘛，这很正常。……”
“好了。”燕双鹰低哼一声，“无关的话就不要说了。直接说正题，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那个人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说起遇到的这个人，廖长垣的脸上露出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敬佩。
看到这种情况，连燕双鹰都忍不住起了好奇。要知道，廖长垣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如此的折服？
“那还是我刚出道没多久时候的事。”廖长垣努力回忆着。第一次离家，廖长垣还很年轻。因此，在他本性中还保留着些许“侠气”。想到当年做的事，廖长垣很是感慨。“明白，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坏人。只是当年，我也曾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杀过小日本。”
对这个，不管是吴玉霞还是燕双鹰都相信。事实上，当年在不少地方，都有这种既抢老百姓又抢中央军，兼着还杀小日本的所谓“义匪”。这样的人，有时候也是八路军争取的对象。
此时，廖长垣忽然回忆往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刚刚提到的那个大人物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这个人，和我们一起做了不少了不起的事。只是这个人有个习惯，每一次出现，身份、相貌都不同。一直到现在，我们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本来面目的。因为这个特点，江湖上送了一个外号，叫做‘千面人’！”
听到这个，连吴玉霞也忍不住微微变了面色。很显然，廖长垣口中的这个千面人，就是几次三番想要杀害燕双鹰的那个千面人。
与燕双鹰互视一眼，用眼神简短的交流了一下之后，由燕双鹰开口，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既然你都不知道千面人的本来面目，那又是怎么将他认出来的？”
“我没有认出来，是千面人主动找的我。”对于这个，廖长垣有些惭愧。不过其中还带有一些自豪，“我和千面人老大也只是合作过几次，没想到他就把我给记住了。嘿嘿，这也算是很了不起吧。”
廖长垣的“了不起”，即可以是称赞千面人记性了得，也可以是自夸可以让别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才干”。
对廖长垣这样的小心思，不论是吴玉霞还是燕双鹰都是清清楚楚。只不过这两个人可不是与廖长垣一般见识。紧接着，吴玉霞又提出要求：“你和我说说千面人的具体情况。”
没有丝毫犹豫，廖长垣开始讲述起来。对千面人，廖长垣确实是很佩服。但这也不妨碍他利用所掌握的情况给自己创造好处。从一开始，廖长垣就没想着要替千面人隐瞒什么。只是，他掌握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基本上他能知道的东西吴玉霞也都完全掌握了。
在心里叹息一声，吴玉霞很是失望。但她却没有就这个问题对廖长垣进行更深入的追问。因为她知道，如果廖长垣发现了己方对“千面人”问题的急切性。那么，这个家伙会毫不犹豫的编故事。到那时，真假情况混合，会进一步增加问题的复杂性。
对于千面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忽然出来联络廖长垣，究竟是想要他为自己做什么事。
“他……他……”提到这个问题，刚刚说的还很痛快的廖长垣忽然吞吞吐吐起来。不用多问，答案是很明显的。以国民党潜伏特务身份出现的千面人，联络曾经合作过的土匪。其目的无非是要他们用包括烧杀抢掠在内的各种手段进行破坏、制造恐慌，以配合“第三次世界大战”打响后的全面反攻而言。
对廖长垣避重就轻、支支吾吾的回答，燕双鹰并不在意。他要求廖长垣仔细说说，千面人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具体要求。
可能是燕双鹰的问题问得过于宽泛，廖长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发现自己提问的方法有些不对，燕双鹰改换了另一种问法：“千面人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你们该听谁的命令。她还是别的什么人？”
“当然是千面人老大啦。”廖长垣回答的是理直气壮，“别的人，既没有交情又没有好处，凭啥就指手画脚的来命令老……我们？”
瞬间，吴玉霞和燕双鹰都明白了。千面人出大血本拉拢廖长垣，这表面很不合理的行为其实有着相当合理的原因。——这个人，她要组建属于自己的班底。在同一个组织里，千面人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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