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赔上性命也要去吗?”伍卓阳说到这时撇过头尽量不去看端木红。
可端木红却偏要站在他面前。只见她调整了一下位置之后,依旧用那大小姐般的口吻耍性子说,“就算赔上性命那也是我的事。如果你不带上我的话。那我就自己去查。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你也太小看我端木红了。”
端木红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个闹别扭的大小姐,但是伍卓阳却知道她这是认真的。而如果她真的一个人跑去查乌西哈的事的话,那后果当然是严重的。碰到这种情况伍卓阳可算是彻底没了辙。
“恩,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在这儿碰头吧。记住你要是敢丢下我跑了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查。我可是一向说得到做得到的。”端木红看上去像是十分满意伍卓阳的反应。在擅自做下决定之后,她又回过身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盏应急灯,“这你先凑合着用吧。啊,不过开了之后会不会把追兵引来呢?”
端木红最终心满意足地下了山。留在原地的伍卓阳却没有开灯,并不是说他怕灯光会暴露他的位置,而是现在的他就算没有灯依旧能在黑夜里看清楚周围的一草一木。早已适应身体一系列变化的伍卓阳裹着外套坐在大树底下仰望着深邃的星空不禁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继续追查下去。再怎么说现在端木红都已经介入了进来,继续查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要不得的事呢。
“还用想吗?你现在可没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变了身,还打了协会的萨满。你难道还想像没事人一样回去读你的书?”克额沃神嗤笑声突然从头顶上方响起。伍卓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好象要赶走苍蝇一样说道,“你怎么老那么神出鬼没的。”
“什么话。俺可是一直都同你在一起的。只不过刚才有那丫头在不便现身而已。”克额沃神说着便在伍卓阳身边显了身。
“那你要我怎么做?带着端木红继续查下去吗?”伍卓阳没好气地回应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那是她自愿的。瞧有了她的帮助你现在的情况不是好多了。”克额沃神扫了一眼伍卓阳身上行头笑了笑道。
“可她并不知道状况。”伍卓阳揉着太阳穴强调道。
“不知道吗?俺刚才可是听你一五一十地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同那丫头说了啊。有什么危险,有什么麻烦,难道她自己不会判断。”克额沃神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你这人啊,就是太自以为是。每个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目的。是对,是错,那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用不找你为他们瞎操心。你所要做的就是管好你自己的事。”
“那你呢?你的目的是什么?”伍卓阳突然仰起头冲着克额沃神反问道。
“唔,看你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没想到也会套人话呢。”克额沃神嘿嘿一笑,突然凑到了伍卓阳面前轻声说道,“俺说俺想要你的身体,你信不信?”
伍卓阳下意识地朝后挪了挪。这个他当然信。在经过两次变身之后伍卓阳发现他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被眼前的这个神灵夺去身体。可现实的情况却是他越来越需要克额沃神的力量,虽然他依旧很害怕在哪儿一次变身之后“伍卓阳”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瞧你吓的那个样子。”克额沃神朝树上一靠半眯着眼睛说道,“俺可是堂堂的克额沃神,怎么会看上你这小身板。要是放在以前哪儿一个被俺上身的萨满在俺面前不必恭必敬的。哪儿像现在的你天天一副苦瓜相。要不是你屁股后面还跟着那么一堆麻烦,俺才懒得理你呢。”
“那我是不是要为此感谢你呢?”伍卓阳苦笑着反问道。
“那倒不必。所谓的麻烦就代表着争斗。只要有争斗就会有俺大显身手的机会。至于是你去招惹麻烦,还是麻烦来招惹你,这俺管不着,俺只要有架打就成。”克额沃神大言不惭地说道。
可换来的却是伍卓阳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你多少岁了?”
“什么多少岁了?”克额沃神看上去显然没反应过来。
于是伍卓阳摸了摸额头无力地解释道,“就是从你诞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多少年了。这几总该记得了吧。”
“这个嘛。俺也不记得了。不过俺应该在你们人类被天母阿布卡赫赫制造出来之前吧。管他呢。反正年代这种东西只对生命短暂的人类有用。而俺是拥有永恒的神灵。不管是几百亿年,还是几千亿年,或是更长的时间对俺来说都没啥意义。”克额沃神用满不在乎地随口回道。
“这么说来你从你也不记得的年代开始一直到现在你都整天想着如何与人战斗?如何将对手打爬下?如何进行杀戮?”伍卓阳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他一直都想问的一个问题。如果所谓的神灵只是为此而存在的话,那未免也太可笑了。但现在看起来克额沃神似乎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神灵。而这一点正是让他头痛的地方。
“好象是这样吧。对手不一定是人,随便其他什么东西都成。只要能与我打就行。”克额沃神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说着他还顺手掳起了袖子露出了健壮的胳膊,得意地笑道,“没有什么比用这条胳膊把对手撕成两半更令俺愉快的事了。”
看着克额沃神提到杀戮时所流露出的兴致昂然的表情,伍卓阳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沉。看来我真是被一个不可理喻的杀戮之神给附身了啊。想到这里略显不甘的伍卓阳忍不住直视起对方郑重地追问道,“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重复着杀戮。那样的永恒有什么意义呢?”
那样永恒有什么意义?——伍卓阳的这一声责问,让克额沃神突然楞在了当场。这个声调,这声内容听上去都是那样的熟悉。克额沃神只觉得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脑中飞闪而过,模糊而又支离破碎。但是他还是隐约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那里听过似的。
是的,确实有人问向俺问过同样的问题。忘记是在什么时候了,也忘记是在什么地方了。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白色的身影。对,应该是一个有着漆黑长发身穿白衣的女子。她站在悬崖边上,突然转过头,野风掠起了长发遮住了面目。只是依稀能从风中听到有一个声音在问,“喂,克额沃,那样的永恒有什么意义?”
那么俺那个时候是如何回答的呢?
好象是……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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