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这一次换做安小虎皱起了眉头。
“钱呀。你要我帮你做调查,难道不该给我钱吗?”伍卓阳眉毛一挑道,“更何况我的钱包、我的手机在祭星那一天都丢了。我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身无分文。”
“呜~~~”安小虎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好象自己才是个猪头。不过这会儿的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回家。”伍卓阳回答得很平静,就好象那是一桩理所当然的事。可安小虎却显然并不满意伍卓阳决定。他刚才费了那么一大堆口水可不是为了让伍卓阳打包回家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对着伍卓阳责问道,“回家?你现在就打算回家躲起来?”
伍卓阳并没有在乎安小虎的激将,而是一把背起行囊正色道,“我记得那天我父亲对腾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汝之名,即汝之源。’既然如此那一切就得回到起点查起。”
安小虎最终还是将钱包交给了伍卓阳,而伍卓阳最终也大摇大摆着走出了目连宾馆。轰动一时的祭星仪式早已结束,但高耸的刀梯依旧耸立在艳阳之下仿佛是在向世人昭示着什么。伍卓阳站在宾馆门口伸手遮着阳光抬起头留恋地望了望刀梯。然而那上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穿红衣戴面具的罗福月,也没有腾的身影。他知道这不是他要找的刀梯,不是梦中的那部刀梯,更不是通往天上之国的刀梯。
即将开往火车站的大巴发出了低沉的轰鸣,伍卓阳放下手转过身随着游客一同上了车。同来时一样大巴上坐满了游客,但这会儿的他们是踏上归去的路。而对伍卓阳来说未知的前路才刚刚展开。
穿过狭窄的走道伍卓阳在大巴的最后一排找到了座位。在坐下之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隔着衬衫他能隐约触摸到一块细小的凸起。就是在这个位置锋利的冰刃曾直接刺穿他的肩膀。但现在在他的身上已经很难再找到相关的伤痕了。一想到这里伍卓阳就像摸到毒蛇一样缩回了自己的手。
我果然是个怪物啊。是个和大家不一样的怪物,是个随时都可能失去理智伤人的怪物。这样的我该怎样生活在世上呢?其他人又会怎么看待我的存在呢?
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如寒冰一样冻结了伍卓阳的全身。蜷缩成一团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就好象那个时候的梦境一样。灵魂在瞬间被抽离肉体,被那双空洞的眼睛硬拽着拖入漆黑的深渊。
那个梦是真的吗?腾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父亲在梦里进行的是什么样的祭祀?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又是谁?从那里来?
伍卓阳紧咬着牙关尽量强迫不让自己不要发出呻吟。可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伍卓阳知道如果自己找不到答案的话,那么这种如噩梦般的感觉就会一直纠缠他下去。正如他当初竭力否认鬼神的存在,却无法阻止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梦见那部直通云霄的长梯。这一切是否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呢?只要一想到这点,伍卓阳顿觉自己身心疲惫,连眼皮子都不自觉地开始打起架来。
“喂,很痛苦吧。”
突然间一个张狂的声音在伍卓阳的耳边响起。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身边赫然坐着身穿兽皮,头带熊首的克额沃神。阳光下的克额沃神看上去极富实感。古铜色的皮肤,细长而又明亮的眼睛,甚至还有印在地面上的影子。种种的一切都让伍卓阳怀疑自己是否又做梦了,于是他连忙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俺一直在你的身边呀。”克额沃神满不在乎地冲着伍卓阳裂嘴一笑,露出了洁白健康的犬齿。待见伍卓阳瞧了瞧他又环视了一下四周之后,他的笑意不由地更浓了,“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他们看不见俺。你也不是在做梦。只是脱魂了而已。”
“脱魂?”被克额沃神这么一提醒伍卓阳这才发现坐在另一边的正是自己已陷入睡眠状态的肉体。但正因为如此伍卓阳才显得尤为地吃惊。
“你就这么怕见到俺吗。俺又不会吃了你。”克额沃神凑上前跃跃欲试地说道,“其实俺只是想问问你啥时候能回心转意而已。”
“回心转意什么?”伍卓阳朝后挪了一下反问道。
“当然是和俺联手大干一场啦。”克额沃神眼中又泛起了血腥的杀意。
“那种事情你想都不用想!”伍卓阳语气坚定地回绝道,“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同你过去所处的那些动荡的年代不同了。”
“这个俺知道。法制社会嘛~~~莫日根以前不知道对俺罗嗦过多少回了。”克额沃神说到这里突然诡异地一笑,“不过莫日根最终还不是让俺变了身。更何况按照刚才那只小山猫的说法,你现在的麻烦可比莫日根要大得多。”
“你说安小虎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伍卓阳拧起了眉头问道。
“那只小山猫虽然狡猾得很。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说对了,你现在得花心思盘算一下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克额沃神嘿嘿一笑道。
“这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伍卓阳对着克额沃神警告道,“但你别想乘机耍花样。”
“俺才不用耍啥花样呢。你们人类所谓的道德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罢了。只要是规矩就一定会有被打破的一天。打破的契机可以是为了钱财,可以是为了名利,也可以是为了你们所说的正义。当然像你这样的小伙子为了女人破规矩也很正常。”克额沃神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地说道,“所以俺可以慢慢的等。等你忍不了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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