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范老头连忙客气着：‘陈老弟光临寒舍，蓬生辉
“你回来了？”余慧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上已经系了一条围裙。脸上还带着少许的红晕，微微看了我一眼后对范老头嗔怪了起来：“人家都等了你老半天了。”
“哎。我这不是工作忙嘛。”范老头叹了一口气，随即好象记起了什么东西：“快，快，把那些东西赶紧拿去做了，我今天要跟陈老弟好好喝上几杯，陈老弟可是说想尝尝你的手艺的。”
“我刚才可也对嫂子表示了仰慕了，这顿饭，我还真是厚颜相蹭了啊。”我隐约的带着些意有所指，却只是微笑着看着范老头，不去看向旁边的余慧。
“一定让你满意，一定让你满意。”范老头呵呵的笑着，“大方”得让余慧情不自禁的白了我一眼，在我眼角的余光下红着脸走向了范老头买回来地那些袋子。
“爸爸，你回来了。”范思思拧开了房间门，对着撒娇似的打了打招呼，红着脸有些好奇的瞥了我一眼，帮着余慧收拾起了那些装食物地袋子，随即一起走向了厨房。
“练习做完了。”
“有一道题目做不出来，最后那一道。”
“那等会我跟你讲讲。”
…………………
“陈老弟，坐，坐。”范老头微笑着向我打着招呼，带着些殷勤的客气了起来。
“好。”我点了点头，收回了心思，坐到了沙发上。
“哎，陈老弟，明人不说暗话。”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帮着倒上了茶水地范老头小心的看了看紧闭上的厨房，对我叹了口气，算是回应了我一直微笑着看向他的目光。
“这段时间，老哥知道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对不起陈老弟。”范局长坐到了我的左手边，朝向了厨房的方向。
“范局长，坦白的说，我是把你当成了朋友。”我把身子*到了沙发上：“否则我今天就不会来蹭你这顿饭，而是应该在公安厅长的家里，跟他谈天说地，顺便也可以聊聊您范局长在位时候的丰功伟绩。”
“那是，那是。”范老头脸上微微有了几分紧张，一迭口的应承着，看来今天下午的那些当着他的面拨打的那些电话，显然让他不会有丝毫的怀疑。我话里的意思，显然也足够让他重新对我进行掂量。
“霍伟？”我弹了弹烟灰，淡淡的吐出了一口烟雾
起来。
“两百万。”范老头迟疑了一下，红着脸却咬了咬牙：“有人给了我两百万，让我给你找些麻烦。”
“谁？”我不客气的追问着，心里顿时有了些明了。范老头不是想过河拆桥。他不敢。但他却也想着两厢取利，拿了对方两百万，给我制造了麻烦。想从我和谢少勇的手里再得到一笔。所以他也没有，或者在没有完全摸透我的背景之下，不敢把事情做绝，更多地只是试探。
但我下午时候在他办公室的那一连通的电话，显然已经把他吓破了胆。那里随便拉出一个，也足够有能力让他吃不了兜着。
“不知道。”范老头看着微微皱起地眉毛连忙压低了声音解释起来：“我只是收了现金，对方是电话的要求，更是直接把现金袋送到了我家里。”
“即使是两千万，我也有能力让你吃不下去。”我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还把你范局长当朋友看，范局长您不会认为那个副厅长会保你吧。或者你想做第二个刘军？”
“不敢，不敢。”范局长的额头微微见了些汗，有些惶恐的看向了我：“陈总，我也是后悔了一时财迷心窍，这不是已经向您全盘托出。我可不敢有丝毫隐瞒啊。”
“为了两百万，范局，你真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笑了笑。带点不屑的摇了摇头。
“我也是没有办法。”范局长苦笑了起来：“对方也是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啊，对方警告过我，要不收钱做事，要不就让我准备三口棺材，我又怎么会想得罪你陈总。”
“我还在迟疑担心的时候，对方已经把钱送到了我的家里。”范局长摇了摇头：“您也知道那种情况，家里出现了大笔来历不明地现金，我连退都找不出人来退，那种情况下……。”
“看来你也是挺为难。”我点了点头，既然范老头已经服了软。我也不打算逼得太紧。
“其实我也一直有交代底下的人，一定不能过分。”范老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只是陈总您也明白，我这职位。很多人，我是谁也得罪不起啊。”
“范局长。其实我就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住在这个地方。”我笑了笑，决定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范老头既然已经表了态度，接下去他怎么做，已经是不需要我去关心的问题。
“陈总，坦白的说，那两百万是我不得以收下地第一笔大额数目。”范老头苦笑了一下：“我是底层挣扎上来的，刚开始的梦想就是扎扎实实地做一个好警察。奋不顾身的出生入死，却在大队长的职位上一呆六年，那些年里，我确实可以算得上铁面无私，哪怕是普通的烟酒都不敢随意乱收。但是换来的却只是成了领导谋求政绩的一把枪，成为同事们冷淡厌恶的对象。”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范老头似乎有些自嘲的感慨，心里暗暗揣测这里面有多少的真实。
“即使到了后来，我也开始了随波逐流，开始巴结领导…。”范老头苦笑了一下：“即使那个时候，我也一直有自己地底线，也就是出入一些酒席宴会，帮着处理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接受一些万把几万的酬谢，这就是最大限度。”
“但后来我发现，这个社会…。”范老头叹了口气：“我真心想为百姓做些实在地事情，但我就需要更大的权利，否则我根本腾不出手脚，总会受到来自各方面地压制。但我想要更大的权利，却又不能只是兢兢业业的在职，我必须学会钻营和处事，而这些，少不了钱财的功用。”
我哑然失笑，看着感慨真诚的范老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比起他来，高尚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步。明明就是龌龊，却还可以给自己找出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这家伙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
“这些年我一直战战兢兢，却是连个象样的房子都买不起。”范老头好象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依旧是叹息着：“如今女儿就要上大学了，我又负担着老家的父母兄弟，仅仅*着我和妻子的正规收入….，也只是保持着饿不死吃不饱的局面。”
我心里微微一动，有了那么些的认同，水至清则无鱼。
“如今再过几年，我就要退休了。”范老头叹了口气：“所以我也在想，这一辈子辛劳，我为百姓做了太多，却只是换来谩骂和指责，得不到理解不说，自己也根本得不到什么。”
“范局长，你是个好警察。”我“真心实意”的赞叹着，看着厨房门的打开，感觉着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气，在范老头立刻警觉的望向厨房门的同时，感叹了起来。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