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谨进行了一阵子的慷慨陈词后,终于开始把话题转入到了正题上。尚谨喝下去半杯酒,望着方腊道:“得昌,你的官司到底如何?究竟是为了何事?”
“谈起来,话就长了,先吃酒吧。”又敬了一杯酒,方腊用用筷子忘一盘肥肉片上点着说:“请,请。这可是白君桥的白肉啊,近几年杭州城里可是出了名的。肉虽然很肥,可是吃到嘴里不腻,请尝尝。”
“好,好。”尚谨见方腊故意不谈官司,更想快点知道,随即停住筷子说:“得昌,自从我听说你来杭州来打官司,心中就常常奇怪,象你这样胸襟开阔的人,怎么会与人有官司纠缠?你既不会仗势欺人,难道还有谁欺负到你的头上。”
方腊笑了笑,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又替朋友把杯子斟满,说:“你别光问我的事,弟倒要先问问兄的近况。这几年,风闻你一直在帮摩尼教办事,可甚得意?”他的声音很低,听住筷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脸孔,等待回答。
尚谨笑着点点头:“一不怕官府缉拿,二不怕仇家陷害。以天地为心,以四海为家。虽不能读万卷书,却行了万里路。”
“何谓“以天地为心?””
“所作所为,上合天意,下顺民情,就是以天地为心。”
“你可是指劫富济贫?”
“对,杀贪官,除豪强,拯危济困,救死扶伤,难道不都是以天地为心?当今朝廷无道,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摩尼教必将救民于水火,推翻大宋,重建极乐净土,清平世界。至于。。。。。。。。。。”
方腊目瞪口呆,伸着舌头,心头怦怦乱跳,摆摆手不让尚谨再往下说。他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风门,向客栈中左右张望,看见确实无人,然后走回,重新坐下,心中波涛激荡,沉默片刻,猛然举起酒杯说:“说的好,在干一杯!”
几杯热酒下肚,方腊听尚谨又谈了几句话,句句慷慨磊落,为他平生所闻所未闻,想不曾想,胸中感到又是激动又是畅快,并且很是羡慕尚谨的奇特遭遇和英雄生涯。他按住胸中的复杂感情,用着关心的口吻打听:“兄,听说你们现在在福建路和两浙路有不少信徒,声势不小,是否属实。”
“当然,目前我教教众主要都是来自福建路以及两浙路,只要我教教众起事,定会石破天惊。”
“哦,听说你们摩尼教明宗现在似乎在两浙路传法,近又闻其准备到江南东路来传法,是否属实啊。”
“得昌,咱们是自己人,我用不着对你隐瞒,明宗现已带了江南东路,只不过是秘密前行罢了。
“哦,到底有多少人,总不可能就是明宗一人吧。”
“这话看怎么说。我不怕和你亮底,明宗由手上之高手数百人暗中到达了江南东路。”
“没想到明宗竟由如此多的高手护持。”
尚谨坦然的点头微笑,说:“我摩尼教散落于民间之教徒成千上万,只要明宗振臂一呼,即可就有十万、八万的教徒跟随。现下只是时机未到,明宗顾及百姓生计,方才隐忍无道昏君奸臣当道。”
“此话也甚是有理。目前百姓生活虽然暂时有口饭吃,但是苛捐杂税极重,百姓生活朝不保夕,只要有德高望重之人振臂一呼,谁不揭竿起义。”
方腊看着尚谨虽然是摩尼教之人,却扬眉吐气,不禁暗自感慨,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得昌,请谈谈老兄的近况,使愚弟略知一二。”尚谨说,他从老朋友的眼睛里觉察出一股愤怒情绪。
方腊摇摇头说:“我实在不愿意多谈。处此无道之世,夫复何言?”
“难道还有人欺负老兄。”
“不但受人欺负,且吾家中漆园更是差点易手。”
尚谨大吃一惊,问:“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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