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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死生 中(2 / 2)

然后呢?他回报令狐冲的又是什么?

是一地的尸含一地的废墟,把令狐冲相处三年的邻里街坊杀得尸横狼藉,交相枕卧

东方不败的凶残暴虐,再一次毫无濒的呈现在令狐冲面前

直接了当,更甚三年之前

东方不败周身衣袍簌簌抖动,他只觉得头上的天,脚下的地,一片片,一块块四散崩落,最后仅剩脚下一点立足之地

手腕上缠绕的手链无声中断裂,鲜红的珊瑚珠滚落一地,四散而去

铺天盖地的绝望拌杂着的命运作弄的哀恨,那种无以复加的窒息感让东方不败更觉寒冷,冷的痛彻心扉

远赴他乡,携手一生,那些梦中的目标依然飘渺,而他们眼前的那少得可怜的幸副光,早已支离破碎所剩无几

四目互视,这短短瞬间,令狐冲心中同样百转千回,各种念头此起彼伏,各种回忆纷迭而来

令狐冲身为华山大弟子,又是独孤九剑唯一传人,纵然不是天纵英才,但也绝不是一个傻子他平日里好酒贪杯,放浪不羁,但心中自有一点清明很多事情,很多人,他看得懂

‖也看得透,只是不想同流合污,不想裹进去争权夺利

与其在物欲金窟沉醉,终日为名利所累,他宁愿笑着让开,青山绿水中,三杯两盏淡酒间,弹琴作歌,自在逍遥

他为维护华山一脉和岳不群师徒斗剑,最终废了授艺恩师的手筋在不知情人看来,那就是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种种流言蜚语,他认了

他和东方不败在机缘巧合下相遇相知,在不知对方身份中倾心求许,最终又因阴差阳错变成不共戴天的死敌他为了全同门手足之义,杀上黑木崖,将东方不败击落万丈深渊然

而接下来任我行翻脸暗算,小师妹殒命日月神教连场内斗,死伤无数追本朔源,帮助任我行复教成功的他可谓“居功至伟”,所以面对狂怒的紫璇,他能理解对方失去亲人的

苦痛,他忍了

从那日紫阳和田启云的鄙夷调侃中,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闲谈中成了怎样的笑料,他同样背了

三年后他和东方不败再度相遇,从对方身上的伤痕和低落反常的情绪中他不难推算出东方不败在扶桑惹到了多么可怕的仇家,只怕还和很多恩怨利益纠葛不清,但他故意装作不知

‖依然扛了

他总爱笑,因为他是把眼泪流在心里

但这一关,他避无可避,忍让后退已经无助解决问题

无论他承不承认,东方不败就在眼前

他既是湖畔月夜中豪迈英气,冶艳绝伦的诗诗,也是野店外,黑木崖上血手夺命,视人命如草芥的东方不败

一体两面,不可分割

令狐冲心念终定,他顿悟似的沉声自语道:“你们说得对,东方不败本就存世,我又何必自欺欺人”

顾长风此刻已帮助紫璇把皆掌心拔了出来,他揽着因过度疼痛而无法站立的紫璇抬眼见令狐冲周身是且伤停滞不前,手无寸铁,一旦东方不败骤然发难恐怕很难抵挡

“令狐兄,接剑”他随即把手中莫邪抛给令狐冲

出乎意料的是,令狐冲非但没接,反而两指一探,隔空弹落莫邪,他声音不大,但缓慢而坚定:“我不会再拿剑对着他!永远不会!”

“他会杀了你”百地宗秀阴冷的插言,他背靠着墙壁,正在用因被震伤而不太灵光的右臂勉强给般若造成的刀伤创口上药“他背后有三个穴位,可以阻住葵花宝典的真气运行

只要我们,”

“我说过,我不会再向他出手,也请你们不要再动手!”令狐冲干脆利落的拒绝,同时后半句特意加重了语气,那暗示再明白不过,如果再有人敢对东方不败出手,那么他绝不会

留情

“如果他是诗诗,必不会伤我如他是东方不败”令狐冲说话的时候双目始终望着对面的东方不败,柔和而平静,不带一丝忌惮畏惧敌意他浩然一笑:“我偿他一命又如

何!”

他赤手空拳,迎面步向东方不败

眼前的是诗诗还是东方不败?

答案即刻揭晓

一道血光自东方不败手中腾起,恍若九霄天外降下的神罚雷电

令狐冲一身青衣,自左肩膊处到右腰胁,嗤地喷出一蓬血雾

血雾散去是血线

血线张开是血泉

那血奔流一去不复回

他整个人都几乎裂了开来

但并没有真的裂开:只不过在负伤的程度上,却接近令人有这样的震怖

原以为是情意感动天地,到头不过是老天爷穷极无聊的一个玩笑,时隔三年把他们从天各一方再度连在一起,待灵肉交融后按照之前的剧本再狠狠撕成两半

眼前情景,几乎和昔日黑木崖如出一辙!

循环的故事究竟是走向柳暗花明还是万劫不复?

“我已经放过他两次,我不能再让他把咱们都毁了,对不起”脑中的声音在向他道歉,同一个人,同一双眼眸,流转着同一样的哀伤

他在王座上,同样也在囚笼中,到头来,不过都是命运的囚徒

任你几高惊才绝艳,终是敌不过那莫测的天意

“哎呀,好像这次可不是几斤高粱能解决的啊”令狐冲垂下头,看着殷虹明亮的血水正在飞快的自体内流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生命力正在随着血液的流失而迅速枯萎

他感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起伏,眼帘愈发沉重,身体开始发冷

这是大量失血后的征兆

这一击重击像是刀子般划开了令狐冲蕴藏记忆的背囊,无数回忆画面如鲜血流泻不止

令狐冲握着那双柔软的手,满怀憧憬的说:“诗诗,明天的船票买好了我们离开扶桑,离开大明,去一个别人永远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没有人认得我们,没有人听得懂我们说

什么,我们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永远不会有恩怨,就这样,你和我,一辈子”

小屋微黄的灯火下,东方不败描眉涂装,一袭惊艳红妆,他环上令狐冲的肩头,带着酒香的红唇轻轻印上:“你要我么?”

远方斜挂天边的红日为溪流镀上粼粼波光,令狐冲手握着一根树枝,用力向水中穿梭的鱼儿刺去,神情专注如施展那传奇的独孤九剑东方不败坐在岸边大石上,白净的足踝浸在

清亮溪水中,眼中满是笑意

夏夜晚风中,两人并肩坐在屋顶,令狐冲弹动久未拿起的弦子,一曲笑傲江湖,重拾曾以为一去无归的潇洒快意

港口高地上,他们紧紧拥抱,相约返回共同的家园

黑木崖万仞绝壁,令狐冲拉着垂死的东方不败,执拗的追问本已知晓的答案其实他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陪他一起跳下去的借口

令狐冲觉得四周的景物人像开始模糊漂脯他的感知开始迟钝,但他依然能无比清晰地看见一样——眼睛,那双清朗明亮的眼睛,那双埋在他心底的眼睛

他曾于浪人营层层守卫的密室内,在一夕夭灭掌心的灯火中看见它

他曾于风雨倏变,晴空落雷的湖畔看见它

第一次见它,山崖陡壁上,那抹瑰丽红影飞掠而过,不经意间回首一瞥宛如大醉过后的随性一笔,状似无意却点睛于心

尽管被一层冰冷坚硬的血衣牢牢包裹,但令狐冲知道里面是它,是他

令狐冲仰起头,凛然无畏,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源源不绝的灌入他本应无力困乏的四肢他执着的向那囚笼走去,那里有他全部的所失和所得,踯躅步伐下是一条血色之路

一个东方不败做了无数次的梦:在空无一人的宫殿中,一个孤独的君主枯守他的王座他所倾慕的人走进宫殿,把冰冷的剑锋刺进他的胸膛

令狐冲走进宫殿,迈步走向王座,走向君王的囚笼

君王自王座霍然起身,略为诧异而后是惊怒交集他扬起怒火燃烧的手臂,那是君王的权杖他要以君王权威去惩罚胆敢入侵自己领地的挑战者

一道道黑烟腾空而起,蜂拥而上,撕咬着他的肌肤,啃噬着他的血肉

血花飞舞中映着阳光竟是这般好看,就像山边的野花,鲜艳而充满活力令狐冲此时心境泛起的竟是这般感觉他已懒得计算自己究竟挨了多少下,流了多少血,他只是望着那双眼睛,向着它的主人走过去

令狐冲要做的事很简单,走过去,抱住东方不败,安抚他的痛苦

世间总有些人和事,是超越生死荣辱人们并不是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一定要权衡利弊,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凭着心去做,往往等到做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在本心引领中无意识

所做的行为,才是自己真正追寻的东西

随着他不断逼近王座,阴沉孤冷如坟墓的宫殿开始崩溃坍塌,道道阳光照下,驱寒孤寂的寒怆

君王不可置信看着那个堂而皇之的入侵者,随后大势已去的挫败感蔓延了周身他衰颓的跌坐在地,浑身的力量正在急速被抽离于体,回返它们原先的主人

令狐冲走到那牢笼面前!抬起手,带着无悔的心意,一鼓而下,斩落命运的枷锁,牢门破碎!

他一把拉着他的手

他说:“别放手啊”

他说:“拉我出去”

这一次,他和他都没有放手

东方不败眼中的血色坚冰在崩裂在融化在消逝最终,满目血泉化作两道细流,无声中蜿蜒淌落

抬眼望去,满目青天,白云自在

那飓风退去,又是风和日丽

风也好,雨也好,都退

仇也罢,怨也罢,都散了

“令狐冲”东方不败哽咽中抬起泪眼,迷惘的看着阳光下那灿烂笑颜

“嘿,别哭了,脸都花了,不好看喽”令狐冲孩子般微笑着,扬起不染一丝血迹的双手,用最轻柔的力道,替东方不败拭去眼角的血泪接着他展开坚实的双臂,轻拥东方不败入怀,那怀抱温如暖阳

“没事,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是诗诗,还是”令狐冲眸光凝定,微弱而清晰对怀中之人吐出他真正的名字:“东方不败”

他对着那丰润的红唇深情吻去

顾长风百地宗秀紫璇三人六目相觑,彼此清晰无误的看到对方目光中深深的惊异他们看得清楚,令狐冲就这么一路走过去,东方不败狂乱的攻击大半打在他身上,他的胸臆

肩头双臂双腿无处不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可他竟能挨着这么重的伤势不倒,直到让东方不败恢复清醒理智

这到底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和力量

“嘘”令狐冲竖指唇前,对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温和的说道:“他累了,让他歇歇吧”

耗尽最后一点气力后,令狐冲合上双目,平静的昏了过去这一次,他守住了自己的本心,战胜了自己命运

缘属天定,份乃人为

百地宗秀默默别过头去,掩饰心中的哀恸失落,他终于明白东方不败到底要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或许可以离东方不败很近很近,但永远不会真正的触碰到对方

紫璇仰天而笑,那笑声包含了很多情感,无奈凄凉悲怆释然兼而有之,却又不能一概而论她满目柔情的望向顾长风:“顾大哥,我跟我主人说几句话”她轻轻地推开

顾长风搀扶自己的手臂,坦然平和的面对今天本应最恨她的人

“主人,朝廷知道您没死,特意派关外第一高手姬无双来对付您,请务必小心”紫璇话锋一转,她扬起自己被贯穿后鲜血淋漓的左掌,以一种缅怀往事的感伤接着道:“还记得您遇见我那天,我偷别人东西吃,人家要砍我的手今天,我把它还给您了”

她握剑的右手向前伸出,沉水龙雀已然还剑入鞘,如今完璧归赵

“主人!”紫璇说着声音陡然提高,双眸中流下饱含深情的泪水她面对东方不败双膝直直跪下,语气坚毅决然:“紫璇今后不能再伴你左右,我们十二年主仆之情,便止于今日!”

“紫璇拜谢您多年养育之恩!”她的声音很高,很高,似是用尽全身力量,似要将声音喊向天空

紫璇向下重重叩首,向她心中曾经至高无上的偶像诀别

在留下遍地尸骸和半条街的废墟后,这场各方矛盾汇集爆发却又毫无赢家的战斗终告尘埃落定

东方不败和令狐冲

顾长风和紫璇百地宗秀

偌大的街道仅剩下泾渭分明,前途未卜的三方五人

东方不败接过沉水龙雀后一语不发,只是默默的抱起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令狐冲飞身掠上屋檐,身影急纵中两三个呼吸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目送曾经的主人远走,紫璇美目含泪,嘴唇动了几动,心中默念道:“教主,保重”随即她毅然转身,握着顾长风的臂弯,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主仆缘分已粳他们彼此都有不同的路要走

百地宗秀面带落寞,眼中神采尽失,他刻意行走于墙角屋檐下,在阴影遮蔽中独身上路,今日和东方不败缘尽于此的又何止紫璇

黑田如水把千里望交给身后的一名西洋忍者,尽管下面杀得血肉横飞惊天动地,但他似熟视无睹,面部就像一块平整的冰层,令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跟着东方不败和令狐冲,其他那三个不用管”命令简单明确

忍者领命刚要离开,他不放心的又嘱咐道:“别贴的太近,你们没那个本事只要能知道他们大致方向就行了”

发完命令,黑田如水转而面向伊达政宗,他知道伊达政宗一定有很多疑问,于是他选择首先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伊达政宗双拳紧握,胸膛急促起伏,显然思绪还未自方才那场各出奇招,精彩纷呈的打斗中抽离出来

他远望早已空无一人的街道,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还在那里重复上演,半晌才用惊惧和神往的语气作答:“武功,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武功东方不败,比传闻的还要可怕!”

其实可怕的又何止东方不败,伊达政宗心中清楚,若是自己下超即使没有东方不败,和其他四人中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没有取胜的信心

黑田如水轻轻摇了摇头:“这不过是皮毛表象,透过这些,你还看到什么?”

“一个疯子,还有四个白痴”伊达政宗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表情转换的流畅而自然他身为右近卫权少将,兼任越前守,是扶桑仅次于五大老的实力派作为大名,伊达政宗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和单纯追求武道极致的江湖中人不同在他看来,撇开惊世骇俗的武功,这场打斗根本莫名其妙,毫无意义

“还有一个变数”伊达政宗手指街道两侧上开始零星出现,惊魂未定的扶桑百姓:“此处靠近京都,属于丰臣秀吉的领地今日场面闹得这么轰动,只怕地方官想盖也盖不住丰臣秀吉很快就会知道东方不败的存在无论是我们,还是德川家康,想来都要调整计划了”

“很好”黑田如水颔首嘉许:“你看到了第三层,但还有更深的东西你没看到”

“黑田老师的意思是?”彼此相识多年,伊达政宗对黑田如水的谈话风格已有大致了解他如果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从不会开门见山的直接点明,而是通过交谈中的提示,让你自己慢慢发掘答案

伊达政宗很喜欢这种谈话风格,他觉得每一次这样的对话都是对自己智慧的提升

“我看到的是感情,弱点,还有我们未来的利益”黑田如水皱纹满布如枯树皮一样刻板的面容倏然鲜活起来

伊达政宗抱肩微笑,他知道黑田如水接下来将会给出自己想知道的全部答案

果心眯着眼,背着手在狭小的阁楼内来回踱步阁楼内本就光线阴暗,墨衣下脊背的微驼让他看上去像一头修炼千年的狐妖

“从一条星野被杀那件事我就奇怪,德川家康历来低调,纵然有公卿撑腰,他也不应有那么大胆子公然挑战丰臣秀吉的权威我本以为是果心已经答应助他一臂,但后来天莲教在武藏国集结,同时上杉景胜出兵利根川显然果心是倒向丰臣秀吉的当时我就猜测,以德川家康万事求稳的性格,必然还有厉害的后手,于是便偷偷潜去武藏国一探究竟原来德川家康真正的底牌是东方不败!强如果心都败在他的手下我便顺手砍下果心的人头,送给德川家康做个顺水人情”

“东方不败,嘿嘿伊达少将刚才你是看到了的令狐冲自不消说,我看那百地宗秀也和他渊源极深,非但武功一脉相承,甚至拼着自己死都不愿真的伤他你对这个人有多少了解?”说到这里,黑田如水停下来询问伊达政宗

伊达政宗略作思忖,便开口答道:“他也是在奥羽出生自幼被伊贺派收养训练,先后师从百地三大夫和服部半藏后来成为德川家康麾下年轻将领中的代表,不到二十岁便官拜左卫门大尉,一度是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但这三年寂寂无声从刚才看来,他的武功确实厉害”

“厉害?他跟随东方不败三年,学了对方不少武功,岂止是厉害,那是十分厉害!”黑田如水双目闪烁着兴奋的火花,他语速渐渐加快:“还有那个和你交手的明国女人以及她身边的男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和东方不败有着这样那样的纠葛,东方不败就是这张网的核心,我们要做的就是掌握住这个核心!感情是他的弱点,就像套上笼头的马,欲前则前,欲止则止”

伊达政宗听得入神,但转念细想又觉不妥:“听老师前日所说,东方不败已知道被德川家康利用而和他决裂东方不败武功如此之高,又怎甘心任我们摆布?”

他的的不无道理之前东方不败的疯狂杀戮令他即使远远偷窥也只觉心惊肉跳,他可不想被一个武功极高而且随时发狂的疯子给撕成碎片

黑田如水话锋一转,答非所问:“那晚我和他偶遇后相谈甚欢,是我告诉他令狐冲在这里的但他并没有告知德川家康而是自己偷偷前来,这次捅的篓子太大了回去可不是小朋友不听话打打屁股那么简单哦”

“你觉得他若是得知百地宗秀有难,会不会去跟德川家康聊聊呢”黑田如水笑得胸有成竹:“他会,一定会的”

“好!”伊达政宗拍掌大笑:“惹了这尊瘟神,只怕我们的右大臣要有麻烦喽”

“哎呀,不好”伊达政宗忽又转喜为忧:“老师,之前有德川家康作挡箭牌,丰臣秀吉才没有过多留意我们万一他死了,丰臣秀吉一手遮天,我们岂不更无胜算?”

“放心,他绝不会杀德川家康的!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目标和我们一样,将会是丰臣秀吉!”黑田如水狡黠的折,探出一根手指:“一个西班牙金币,赌一局”

“哦?听来倒是有趣”伊达政宗独目微眯,右手拇指向前一弹,一枚金光闪亮的西班牙多布篓注一)翻滚着落在黑田如水掌中

16和17世纪的西班牙货币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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