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值完夜班的守卫庸懒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前来交班的同僚闲扯着这阵子黑木崖的紧张气氛达到了临界点,各个哨卡都是十二个时辰轮流派人把守,通宵兵甲不卸
猛然间,前来接班的守卫促起发难,挥刀从后面砍向前边的守卫,转瞬间便将原先值班的守卫斩尽杀绝
随着任我行等人来到哨卡,三个人影抢步而出一起跪倒在任我行的脚下齐呼教主万岁这三人正是连成志傅宗宇和梅欣三人,他们眼见东方不败最近心性大变,又贪图富贵,生怕他起兵事败受到乾,便又重新投到了任我行的麾下
任我行摆摆手叫三人起来,吩咐道:“连成志和傅宗宇你们两个负责对付山上东方不败的党羽梅欣你立刻去山下王铉烈的大营,听说杨莲亭这个王八蛋这两天要回来,等老夫解决了东方不败,你立刻让王铉烈把他给我拿下”
“记住”任我行恶狠狠的叮嘱道:“老夫要活口!”他对东方不败和杨莲亭二人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打发完三人后,任我行扭头对向问天和令狐冲得意的道:“东方狗贼倒行逆施,已经如此不得人心,他今日覆亡已成定局”
向问天也高兴的道:“教主深谋远虑,天命所归,属下万分敬佩!”
盈盈岳灵珊和令狐冲三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暗暗佩服任我行部署周密,能一举瓦解东方不败的部属,果然有大将之才,不愧为一代枭雄
众人继续向崖顶的教主神宫进发,一路上虽然哨卡林立,但是任我行统治神教多年,积威尤存,向问天令狐冲武功超卓,加上连成志和傅宗宇的暗中部属策应是以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到了东方不败的神宫外
大敌压境,此刻的东方不败在做什么?
和任我行一样,东方不败也几乎是彻夜未眠,只是在黎明前不久,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他醒来时出了一身冷汗,身体颤抖,心头如脱缰野马跳个不停
他喘息着,努力平复激烈跳动的心脏:自己身经百战,大风大浪经过无数,可是今天这种令人厌恶的直觉感应,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危机感正在包围自己
那是一种足以让名动天下的东方不败败亡的危机感
那是一种已多年未感受到,以至于几乎被遗忘的危机感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给自己这般如芒在背的感觉了,是任我行?
在那晚夜袭后,任我行的一干人等象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失去了踪迹看来那个豪放暴烈的任我行变得聪明了,他已懂得了什么叫做忍耐和把握时机现在的他就像一条饿狼,在黑暗中静静的磨着獠牙,准备随时扑上来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来人”东方不败呼喝着
一名教徒立刻步入大殿,下跪施礼:“教主有何吩咐?”
东方不败道:“叫迟长老立刻来见我”
“是这个”跪在地下教徒有些迟疑的应了一声,但却并不起身离去
东方不败有些恼怒的道:“没听懂我的话吗,叫他立刻来见我!”
“教教主,从前天开始,我们就找不到迟长老”犹豫了半天,教徒终于鼓起勇气回答
东方不败眉头一皱,司徒策死后,黑木崖的防务就是由迟日亭负责,作为自己的铁杆心腹,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失踪,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条恶狼终于要动了么?
“好,今日神教有贵客来访,你们要小心候着”东方不败笑着步出大殿,留下那个报事的教徒径自发呆
在神宫前广场的小亭中,东方不败一身红装,倚在绣架边正拈针款款的绣一副龙图尽管那该死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但他并不在手下面前表露出半点烦躁不安还有三天就是自己挥军北上的日子,如果届时任我行还没有夺回教权的话,那么山下的大军就将遵从现任教主也就是自己的命令行事所在这三天内,任我行一定会和自己做个了断正在性质昂然之际,耳边猛然传来一阵浑厚急促的号角声,这信号表示有敌人进攻黑木崖了这时候敢来进攻黑木崖的还能是谁呢?东方不败嘲讽的笑了笑,继续飞针走线,毫不在意
“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三名手握兵刃浑身是血的教徒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东方不败面前,跪在地上急声禀报道:“禀告教主,教匪任我行率武林高手攻上黑木崖,百草枯木疾电三堂一齐叛变,哨站已经被一一击破,很快就要到教主神宫了”
听闻三堂叛变,东方不败并不吃惊,这帮墙头草专门靠咬老主子博得新主子欢心,回头再跟他们算账捋了捋耳边垂下的一缕青丝,东方不败冷冷一笑道:“区区几只苍蝇,何必大惊小怪,已经到了”
身边的数十名侍卫闻言立刻散开护住东方不败,各拔兵刃,凝神备战
不是任我行,这条老狗的反扑早就在自己意料中况且那种危机感并没有得知此事而消退,它仍然萦绕心头,而且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东方不败朗声道:“远来是客,何必作梁上君子,上边风势很大,各位还是下来一叙吧”话音未落,右手玉腕一翻,一枚飞针呼啸而出,隐约竟有风雷之声
“哗啦”一声巨响,广场右侧的一处屋顶轰然而塌,五道人影如利箭般疾射而出,飞入广场之中,正是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向问天岳灵珊五人
偌大一个屋顶,竟被东方不败一枚绣花针击碎!
令狐冲报仇心切,刚一落地,见一人端坐凉亭之中身边有数十苗族武士护卫,料想便是那东方不败一声怒喝,长剑点地,身子凌空而起施展开独孤九剑的荡浇,气透长剑,人随剑进,直取东方不败众侍卫一声呐喊,迎上前截住令狐冲
见令狐冲已率先出手,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战团,与东方不败麾下的侍卫展开激战众人知这是生死大战,出手均是毫不留情的杀招,务求一招毙敌任我行舞动那夺命琵琶勾,犹如两条黑龙缠绕于身,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东方不败麾下侍卫虽众但毕竟没有像服部千军那样的一流高手,片刻间便全军覆没
歼灭一干侍卫后,众人见东方不败依然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干什么,既不起来迎战也不逃跑,不禁都感到有些奇怪令狐冲又是一马当先,飞身跃起,从上而下直刺东方不败今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杀了他为自己的师弟报仇!这一筋狐冲用上了十二分的气力,狡未到,剑意已至,东方不败头上的亭顶轰然碎裂,残砖败瓦如雨而下
东方不败秀眉一蹙,右手一抖袍袖,将一干沙石碎砾尽数卷出,身上和那正在绣的龙图一尘不染左手捏着绣花针轻轻一拨便将令狐冲志在必得的一剑荡开,银针就势向上一划直取对方咽喉但就在这时,东方不败忽然觉得这剑法很熟悉,好像想到这里东方不败攻势一顿,令狐冲趁机飞出亭外
翻身落回阵中,令狐冲站定身形,长剑一横,聚气凝神心中又惊又奇,刚才那番交手惊险之极,那个东方不败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在举手抬足间便化解了自己的独孤九剑,还差点刺中自己的咽喉可奇怪的是他用的武器竟然是绣花针?而且他的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啊
令狐冲正在纳闷的时候一道黄影飞出亭外,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身姿优雅,笑语嫣然,竟然是个美丽女子?令天下闻名丧胆的一代枭雄东方不败竟然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绝代佳人?
今日的东方不败外披黄色大氅,内穿红色长裙,秀面薄施脂粉,如春葱般的十指也涂了鲜红的丹寇,从装束,从容貌来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东东方不败?”众人齐声惊呼,面面相觑
“如假包换”任我行冷笑一声,他早已从傅宗宇等人口中得知了东方不败近来的变化,是以毫不吃惊
但除了任我行外其他人无不大惊失色尤其是任盈盈和向问天,他们与东方不败打了多年交道,彼此都非踌悉了可今日他竟由一个英俊男儿变成了一个绝色女子!这个变化在太出乎意料了
见众人一脸惊奇疑惑之色,东方不败倒是落落大方,一副“天下尽在我掌握之中”的从容不迫之情面带微笑扫视众人,然而当他看到令狐冲的时候,悠然自得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令狐冲?他怎么也来了?”他最的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绕是他精明过人,最善于摆布别人,此刻脸上也不禁露出惊惶之色,昨日的那场恶梦是不是今日的写照?
此刻的令狐冲大脑一片空白,“她她是东方不败?”在上黑木崖前,“东方不败”的形象已在自己心中勾勒了无数次,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让自己一见倾心的那个神秘女子“诗诗”令狐冲惶然的摇着头,正好迎上东方不败的目光
他看着他
他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交,便如竹影扫阶,激不起半点尘埃,仿佛天地苍穹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令狐冲摸了摸那个小酒壶,它还牢牢的系在自己的腰上,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包含着难言的苦涩心酸和失望
女人的直觉通城很灵敏的,盈盈和岳灵珊同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东方不败刚才那股君临天下的霸气奇异的消失了,他死盯着令狐冲干吗?
任我行鄙夷的哼了一声道:“东方不败,瞧瞧你现在这个不男不女的鬼样子,真是丢尽我们神教的脸!”
东方不败缓缓的把目光从令狐冲脸上移开,右手把玩着鬓角的一缕发丝,悠然道:“汉人世世代代欺压我们苗人,可你今天却带汉人上黑木崖来干涉我们苗人自己的事情任我行,”说着用手一指广场尽头的那个高达三丈的蚩尤石像道:“你怎么对得起老祖宗翱”这几句话避实就虚,言词犀利,尽显东方不败王者之风
尽管大敌当前,东方不败的思维依然飞快运转既然不是任我行,那是令狐冲么?不对,也不是,令狐冲的出现,的确出乎自己意料,但是他给自己的感觉是痛心而非阴暗的杀机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了,就像黑暗中潜伏着某种不知名的野兽,不知何时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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