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往上一瞧,我的妈呀,鞠籍正攀在他左边的一棵大槐树上呢,二腿搭在枝头,气定神闲。
詹明这下傻眼了!
鞠籍何时赶上,跳到槐树上,他都不得而知。
原来詹少侠一路败退时,鞠籍也施展轻功,快速追了上来。
他在追赶詹明时,使出神鬼之法,将原来的黑雾除去,只留白雾,詹明哪里能看到?
因为鞠籍的轻功高出詹明一筹,故尔很快跑到了詹明的前面,轻松地跳上槐树。
果不出鞠籍所料,詹明跑到槐树边,正好处在一处山口,很自然地停下歇息了。等休息好,再考虑从哪条路走。
看官想想,乞丐主要是靠一条腿走四方的,这天天锤练,其功夫自然不同一般了,何况一帮之主呢。
其实鞠籍见詹明年轻气盛,志向远大,内心倒生出几许欣赏,不忍加害于他。如果鞠籍不手下留情,詹少侠不知横尸何地了。
詹明问道:“鞠帮主,你武功超绝,为何要入丐流呢?”
鞠籍答道:“为乞者,惟求一箪食一瓢水耳,住宿方便,但求有一身之地。于此存世,轻松自由,有何不可?”
“可丐者亡后,尸骨不能回乡入土,名字不能刻于碑上,无后代前往凭吊,可谓荡然无存,岂不悲乎?”
“天意难违,天风浩荡。每人活法不同,追求不同,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只要心里快乐,就算一秋之蝉,也足以慰藉了。”
“飘零四方,而以盗抢为生,扰民害民,良心何安?”
“汝为部落首领之子,从小衣食无忧,可以高呼爱民拯民,搞平魔、斩妖、灭鬼之业,行修仙、崇道、敬神之事。可汝知底层小民之苦乎?”
“望帮主告之,小民有哪些之苦?”
“身份卑微,被主子呼来唤去,毫无自尊,此一苦也;交纳捐税,日夜劳作,此二苦也;一旦生病,被主子扫地出门,剥夺户籍,此三苦也;出使劳役,常填沟壑,此四苦也;婚姻上定,无自主权,此五苦也;划地为牢,一生困守场屋,不知外界之事,此六苦也;出身寒门,晋级无望,此七苦也;侍奉老人,养儿育女,此八苦也;没有娱乐,生活枯燥,此九苦也;埋尸祖坟,灵魂麻木,难以成仙,此十苦也。有此十苦,苦不苦也?!”
“这——”
詹少侠听了鞠籍的“小民十苦”,一时语塞。
过了半晌,詹明方说道:“鞠帮主,我没想到你虽为乞丐,但见识高远,对底层小民了解十分深刻,那你为何不致力于改善民生,而以乞讨、盗抢为生呢?”
鞠籍听了,仰天长笑:“人生在世,贵在自由自在,我这样不是挺好吗?现在在廖寨沟生活,过一阵到其它部落生活去了,岂不快哉!哈哈哈哈!”
笑声直撞詹明的耳轮,詹明脑袋嗡嗡作响,可见鞠籍的内力之深。
詹明问道:“鞠帮主,你刚才已经击败了我,为什么要放我一马,让我逃生呢?”
鞠籍粗声道:“如果不念在我和你爹詹木的交情上,不念在你志拯万民的义举上,我早就一杖击碎了你的脑壳!”
詹明听了,深施一礼,表示感谢。
鞠籍说道:“詹少侠,我知你此行目的,是想与观部帮建立同盟关系吧。”
詹明道:“鞠帮主体察入微,詹明所做所想之事,难逃你的法眼,我是有这个目的。但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我已经没有资格和你谈同盟之事了。”
鞠籍一声长啸,从老槐树一跃而下,朗声道:“詹少侠,请放心,观部帮成员虽然喜爱偷盗,但在詹廖二寨,我会约束他们,不再为难你们。如果外人在詹廖二寨捣乱,那我肯定不客气!”
詹明双手抱拳,激动地说:“难得鞠帮主深明大义,詹明代表詹廖二寨的军民感谢你的这个决定。对了,你回去后,通知你的部下,从明天开始,到廖寨沟广场领取我们的礼品。每个乞丐山羊一只,纹银五两,食物十斤,酒一斤;每个丐盗山猪一头,纹银十两,食物二十斤,酒二斤。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鞠籍大喜,赞叹道:“詹少侠出手如此大方,老夫领受了!我一定通知观部帮成员和在廖寨沟的所有乞丐,前来领取。能和詹廖二寨结成同盟关系,我也很高兴。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自家人了。有困难时,通知我一声,我会派部下前来援助!”
詹明听了,高兴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鞠籍,詹明拽开脚步,向廖寨沟议事厅而去。
有分教:握手言和,同仇敌忾。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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