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没兴趣多说一句,转身便走。
瑶光轻轻叹息:“你就这样相信他,一丝一毫也不怀疑他吗?”
傅汉卿也叹口气,再次停下脚步:“你们就这样怀疑他,一丝一毫也不肯相信他吗?”
瑶光苦笑:“怎么可能,若不相信他,他不可能手握实权,坐大到现在这种地步,只是,我们是不可能完全相信一个人的,防备一切背叛,是我们的本能。”
傅汉卿回眸望他:“可是,人的生命这样短促,美好的时光转眼就过去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猜忌防备呢?眼前的每一点幸福,都要怀疑,每一丝快乐,都不能纯粹去感受,手中拥的的任何一点,都要去再三思虑,这样地生活。哪里还有乐趣。你们懂得那么多怀疑和猜忌,为什么从来不肯多学一点点信任和亲近,如果自己的伙伴还不可信任,如果一起并肩携手发展神教的人,也要诸多提防,你们的生命到底还有没有快乐?你们的事业,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瑶光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叹道:“我们不是你,傅汉卿,阿汉……我们不是你,我们永远不能变成你,也正是因为你一直都不肯变,所以我们对你。才总是不放心。阿汉……”她凝视他“你也许很聪明,但在这个人世间,你却一定会吃亏,留在总坛,留在我们所能保护的范围内,我们才能安心。”
傅汉卿也同样凝望她,轻轻问:“瑶光,如果我变了,你们真的可以放心吗?如果我处处精明,我时时猜忌。我和你们每一个人都一样,你们可以放心吗?”
瑶光默然不能答。
自然不能放心。
泯然众人矣的傅汉卿。同所有人一样地阿汉,谁能放心呢。
只有这个懒散的。平和的,只肯信人,从不疑人的笨家伙,坐在教主的位置上,所有人才能真正心无旁骛地倾力为神教做一些事。
否则,他们就必须留着太多太多的心力来防备彼此了。
她怅怅立了一会儿,方才叹道:“也许你是对地,我同你说这些话。真是枉做小人。”
傅汉卿见她认输,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抓了抓头才道:“也不全是啊,你和我说明白了,我才知道,你们为什么总对狄九有意见,你们为什么总反对我们在一起……”
瑶光忽得一笑:“怎么,你一直以为,我们手段用尽地阻挠你们,只是因为对他不信任?”
傅汉卿一怔:“不是这样吗?”
瑶光低笑:“也可以这么说,我们确是对他不信任,所以才要出尽百宝地破坏你们,但其中却另有深意,你不是说你还算聪明吗,自个去想吧。”
不知她是否忽然想起什么开心之事,竟忽得笑若银铃。
傅汉卿望着她发呆:“你们这么恶毒地棒打鸳鸯,还有什么深意?”
瑶光却不肯说破,只是笑个不停:“慢慢想吧,教主,想出来了,有奖。”把话说完,她转身要走,略一迟疑,又一笑回首“你肯信人,我们疑人,你不会变成我们,我们也当不了你,以后,我们再不会浪费精神同你说这样的话了,但是,我们的顾忌防备却也不会因你而有什么大的改变。我们不会刻意加重对任何人的监视,但也不会对任何人的行为不闻不问,萧伤的风信子喜欢在哪里出入,那是他的事,不满意的话,摆足你教主的臭架子,找他算帐去。”
把这番话交待完,她已带着笑,一阵风地去远了。
傅汉卿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找萧伤打架?算了吧,反正狄九对于风信子那种老在四周瞎转悠地东西也早就习惯到熟视无睹了。
他只径自往自己的居所去,一边走一边想。
到底为什么要破坏我们呢?
到底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呢?
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越想越是头疼,算了吧,没准人家就是干了坏事不承认,要故弄玄虚一下子。想穿了头也未必想得出什么说得过去地深意,还是先回去,大睡他三天三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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