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探子已经打听消息回来了。不出您所料,袁术果然扣下了原本准备运给孙坚的粮草!”于禁兴冲冲地跑进主帐,及时向刘琦禀报状况。这时帐中诸人齐聚,听闻此言,脸上不约而同地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坏笑。
“好!”抛下手中书简,刘琦笑着抚掌站起,“这袁公路还真是听话配合的紧!”转头询问程昱道,“老师,咱们可以动手了吧?”
程昱半眯着眼睛,手指轻捻胡须,细细思量了片刻,点头道:“应该是没问题了。下令吧!”
刘琦朝帐下朗声问道:“孙坚现在何处?”
刘晔走出道:“据探子来报,现下还屯兵在梁东,估摸着他的粮草最迟也只能撑到昨晚了,此刻华雄也应该探到消息。”
“很好!缺了粮草,任他孙坚勇猛似虎,也非败不可。张辽、于禁!”
“末将在。”二人同时起身回答。
“你二人立刻做好准备,只带五百轻骑,今晚亥时随我出发,于梁东一里外驻扎,但见孙坚败退,就出手相救。”
“什么?”张辽吓了一跳,“您要亲自上阵?此等小事,末将足以应付,何况又有于将军相助。将军万不可轻易涉险!”
刘琦肃然道:“既然带兵出征,我怎么可能一直缩在人后?早晚都得上战场,不如赶早吧!况且我的功夫足够自保。再者说,此回既是想施恩于孙坚,那我更要亲自在场,以免功亏一篑。”
法正出言道:“将军说的是。这回以有心算无心,我方已占到七成赢面,做足了准备,就无须太多顾虑。不过属下还有一个提议,将驻扎地从一里移至三里外,不仅可以避免被发现,而且若是孙坚果真如我们预料的那样败逃,也顺便让他们多吃些苦头,不然难以显出我军雪中送炭的可贵。”
满宠反而有些忧虑:“要是我们去晚了,孙坚不幸战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说,如果今晚华雄不出战,难道我军就空候在那块儿?一旦等的时间太久了,难免会被往来的兵士发现。”
“伯宁多虑了。”刘琦负手挺立,自信满满的样子,“孙坚身历百战,经验老到,若是看到今晚还没有粮食,必定连夜退兵,不会让饿了一整天的士兵白白上战场送死。说他会战死,我更加不信,以他的武艺谋略纵然胜不过华雄,也一定能自保求存。而且这些情况我们想的到,那么华雄也会想到,他只要不是白痴,就应当清楚要败孙坚只有今晚,否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坚撤退了。”
满宠恍然,抱拳道:“将军思虑周全,属下愧有不及。”
刘琦摆摆手,表示不要多夸了,继而正色道:“若是再无异议,那就这么定下了。张辽、于禁速去准备,马要喂好草料,参加行动的士卒每人先发一斤面饼和牛肉,让他们都吃饱喝足喽,时间一到就随我出发。至于此处,就交由黄忠将军暂领,黄将军老成稳重,又有程老师在旁辅助,不会出问题。”黄忠的年龄远比刘琦为大,平日里他也不好意思直呼其名,所以后面总是带着“将军”二字。
又想了会儿,道:“黄将军,明日一早你就亲率一千士卒往西边去接我,以妨华雄紧追不舍。毕竟我带的兵少,要是他倾巢而出,我只有逃的份了。”
“是!末将遵命。”黄忠行礼接令,言语之中的成稳,让人感觉敢于把任何事放心地交付给他去执行。
程昱见徒弟考虑周密,不放过一切疏漏,心感老怀大慰,叮嘱道:“伯瑗,凡事切忌卤莽。西凉兵精,不可与之缠斗不休,得手后立刻撤回。你以寡击众,足可扬名天下,不会有人笑话你。”
虽说有些不以为然,但在恩师面前,刘琦还是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目,“多谢老师关心,弟子紧记教诲。”
仅仅五百名兵士的调动,对于整个同盟军来说可谓是微不足道,这也暗合了刘琦的心思,毕竟自己在幕后下了不少的黑手,如果一旦让别人知道他在暗中离间同盟军的关系,那无疑是将荆州推向众矢之的。可这次行动人数再少也占了出征的荆州军的一成,难免引起无关士卒的注意,但在严厉军法之下,也无人多事。
部队在亥时出发,经过两个时辰的疾驰,终于在丑时到达了梁东附近。刘琦将驻地选在三里外的一个小山头上,下令不准点火,再凭借着山间密林的遮挡,若非走近细心观察,外人决难发现。山坡紧贴着往来汜水和陈留的大道,乃是孙坚撤退的必经之路。
向远处张望,孙坚军的营地就在视距之内,营中篝火高燃,映得半空的战旗忽明忽暗,不远处汜水关上也是灯火透亮,四下里安静至极,虽身处战场,却感受不到无半分杀戮之气,巨大反差下,反倒是让人觉得胸中不畅,烦躁难挨。无事可做,刘琦只得在原地来回踱步,平复心中闷气。
张辽走近身边,笑着道:“这五百兵卒素质极佳,最难得的就是都是经历过实战的老兵,都清楚战前应该平心静气,保存体力。”
刘琦只是听过就算,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张辽见刘琦心不在焉,没有领会自己话中的含义,不由苦笑,凑近身子压低嗓门道:“将军,您这么走来走去的,只会让士卒们紧张。主帅如果都不能镇定自若,很容易影响下面人的情绪,会以为您在害怕。”
听见张辽原来是拐着弯提点自己,刘琦身形一滞,脸上也控制不住的红了。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瞄了诸兵卒一眼,看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尴尬,才拱手道:“多谢文远提醒。要不然险些让我坏了大事。”
张辽笑道:“将军言重了。初次上战场的人都难免如此,将军您能毫不害怕,已经是很难得了。”
刘琦知道张辽在安慰自己,心下感激,叹气道:“那我过去小睡一会儿,你替我在这留意着,一有情况,立即来报。”
张辽点头答应:“末将领会得。”
初春的深夜微微有些凉意,又不准生火,士卒们纷纷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入睡。刘琦不愿与众人混作一团,独自找了块僻静空地,和衣而眠。虽说心情激荡,但看着晴朗夜空,漫天繁星,不知不觉也有些困顿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琦缓缓醒来,感觉有人正在推搡他。
“将军,将军!”张辽的声音传至耳边,“快醒醒,有情况!”
刘琦刚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还搞不清楚状况,静坐一会儿,打量四周,记起了自己身在何处,惊问道:“打起来了?”
张辽摇头笑道:“将军别急,还没开打呢,不过应该快了。将军您随我来看……”来到先前的了望处,指着远方的汜水关道,“华雄那边已经有动静了,可孙坚似乎没有发现,看来都饿的没气力了。”
刘琦仔细观察,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怀疑道:“文远,你该不会是弄错了吧?除了火光好象比前面亮了点,其它没变化啊!”
“问题就在这火光!”张辽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普通篝火哪会有这么大的烟尘?末将敢打赌,这必定是做饭的炊烟。深更半夜的起床做饭,要么是华雄不正常,要么就是准备吃饱了好有力气厮杀。”
刘琦心中佩服,暗道要是整日地窝在营帐里,这种经验一辈子都学不到,道:“看来还要再等上一会儿才打得起来。立即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全都给我吃饱喽,等他们经过这儿,就抄了华雄后路。”
张辽、于禁领了命令,立即下去准备,山头也热闹起来,掏出带着的已提前煮熟的牛肉面饼,填塞起了肚子。再帮马匹喂好草料清水后,用布套包住马嘴,裹紧马蹄。又将刀身矛尖插进土中,防止敌人经过时,发现兵刃上的反光。
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就看见汜水关内快速冲出大队人马,借着城头的火光,可勉强辨认出是清一色的骑兵,但行动迅捷,跑出了光照的范围后,就隐入黑暗中,再难看清。片刻后,孙坚军的营地混乱起来,杀喊哭救声隐约传来,华雄应该是在放火烧营,整个孙坚的营地火光通明,照红了天空。
打斗声只持续了很短时间,一队人马从营中奔出,直往刘琦所在处赶,后面迅速跟出一队人马,紧追不舍。到得半路,前队人马忽然分出一股,朝一旁的密林中窜入,余下的依旧原路而来。后方的追兵大部跟入林子,只留不足五百的小队人马沿大路继续追赶。
见来人只距一里路程,刘琦右手握紧长枪,朝身后喊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待会儿一声令下,大伙儿就随我冲杀下去,拿下华雄的狗头!”
众人轰然应诺,只是都压低了喉咙,不虞被人听到。
来人越驰越近,前面数骑已掠过山脚,观其服饰,无疑正是孙坚军。后面的马匹先后驰进,又纷纷远去,等到那五百追兵过了一半时,刘琦猛地举起长枪,高呼道:“弟兄们,随我杀呀!”叫喝着的同时,自己已先催马冲下。
“杀——”主帅勇猛,余人也不示弱,在张辽、于禁的带领下,拍马杀向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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