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自己女儿当做献给莫西卡人的礼物,”撒西尼说,“就别再装模作样了。”
难怪,难怪堂堂磐石议会的成员,却没有给女儿留下任何一名守卫。在他眼中,自己的亲骨肉也只是一件工具,不比其他工具特别在哪里。“不过父亲大人很喜欢我——”纳特想起碧亚特丽丝的话,心中感慨万千。
“胡说!我从没听过那个名字,我女儿也是。她就在军营里,请她过来一问就知道。”艾维索特尔镇定下来,纳特也不禁佩服他的定力。
“她难道会说实话吗?”格罗斯冷笑。
“你们!”艾维索特尔一怒,他一扬手,正要呼喝,提左克制止道:“不,艾维索特尔,你不能再调动武士了。如果医生说的是真的,现在起虎武士将只听我指挥。”
“武士还是听我的!”
“武士不会听从一个把他们白白送上战场的人。”
“提左克!你也相信他们?好,你现在就派人去把碧亚特丽丝喊来。”
“够了,你这混蛋!”了解到真相,纳特恶心得反胃,甚至后悔救了雏鹰,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父亲?“看好这东西!”他高举起徽章,“那上面的布你看看清楚!自己女儿的衣服总该认识!”
艾维索特尔凑近了一点,随即双眼中透出的满是恐惧:“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救了她。”纳特实话实说,但是听在艾维索特尔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赫特查尔之鹰又靠近两步,站到纳特面前。医生努力睁着眼睛看着猎鹰,视线变得模糊了,口渴,头晕,呼吸急促,此时他的失血到了危险状况。对方在说什么?他在做什么?
“当心!”撒西尼、格罗斯和提左克,还有所有羽蛇台上的石人武士一起叫道。
发生什么了?纳特下意识地抬手一剑,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但是剑是把好剑,一下洞穿了前方的身体。视线短暂的陷入了黑暗,几秒之后,映入纳特眼帘的是艾维索特尔双眼圆睁、嘴角泛着血沫的扭曲脸庞。自己的剑从精确无比地刺穿了猎鹰的左胸,部位恰好在心脏,见多了的医生只一眼便看出,赫特查尔之鹰几乎是立刻身亡的。
结束了吗?纳特慢慢地抽回剑,艾维索特尔的身体仰天向后倒去。疲倦袭来,但是他想起事情还远远没有了结。不过,终于能抽出手来处理伤口了。
“放我下来!”格罗斯说道,老人的声音已经恢复了磐石议会成员应有的睿智与威严。提左克向虎武士点头示意,虎武士便解开了格罗斯与撒西尼。
“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格罗斯在艾维索特尔的衣服里翻捡,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与纳特手中一模一样的徽章,还有一封信,“大约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好作为身份的标记吧。看来,他和羽**司串通好了。”
提左克和一众石人武士面面相觑,真相来的太过突然,他们虽然并不怀疑,还是需要时间来让心情平复。
格罗斯在看信,纳特坐到了地上,撒西尼蹒跚地挪到医生跟前,握住他的手说道:“你救了我们,我们整个赫特查尔。”听得出来,这位不老的老人心情激动异常。
提左克呵呵大笑,他迈动步伐,山一般魁梧的身躯压了过来:“猫儿说的确实没错,你不是预言里的恶魔,我们都被骗了。”
“如果不是医生,提左克大人,”撒西尼提醒巨人,“你的下场很可能与艾维索特尔一样。”
提左克弯下腰道歉:“向两位大人致歉!我太过鲁莽,几乎铸成了前所未有的大错。”
“所以你更要谢谢医生。说起来,猫儿告诉你的是什么,使你改变了看法?”
“很抱歉,是秘密,”提左克转向纳特,“医生,我昨天说过,我欣赏你。现在,我来向你宣布,你赢得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忠诚伙伴。而这个伙伴,在你的一生里,是绝不会毫无用处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就听听这个吧。”
提左克高举起双手,羽蛇台四周响起了如雷的欢呼。“太阳神万岁!赫特查尔万岁!磐石议会万岁!”石人们忘我地高呼。纳特鼓膜被震得生疼,他禁不住想塞上耳朵。
“别忘了感谢莫西卡的医生!”巨人向着台下喊。
于是石人们向纳特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整个军营骚动起来,无数武士从营房中出来,层层叠叠地涌向羽蛇台。祝福声不绝于耳,拥抱与握手无止无休,连巫医与祭司都披着羽毛与兽皮跳起了庆祝的舞蹈。
纳特有些头昏,但是还是单手拔出了箭头,包扎好了伤口。他很疲倦,累得不想说话,只是石人的热情支撑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挥手回应。
“他们诚挚地感谢你,医生。”
“因为即便是好战的赫特查尔武士,也没人想进行无谓的战斗。”格罗斯把红翼队的徽章抛到艾维索特尔尸体上。
“更不想与同样是羽蛇神子民的同胞交手,”撒西尼说,几个武士正在为他披上华丽的长袍,“现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苹果,红茶,”纳特终于放松下来,他平静地说道,“还有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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