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锦若忽然从纳戒中取出了一崭棋盘,光滑面上泛着的光芒,诉说着这并非凡品。
“这两年来……让您辛苦了。”
鹤锦若把棋盘递了过去,倏而拿过桌上的茶壶,茶具应用得当,将一杯茶捧给了鹤稹。
“一茶之恩,师父不会不受吧?”
看着往日向自己撒娇的小姑娘露出这般表情,鹤稹抿紧唇,手指微颤,将那杯茶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能…想明白,固然很好。”只是,他好像想不明白了。
鹤稹嘴角抿起一抹苦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只觉得,这茶,好像比平时喝的还要苦些。
他知道,这杯茶,就算是小姑娘跟自己道别了。
不单单人道别,怕是这份师徒情,也是要断了。
只是,好像一开始,就是他斩断的。
“保重。”
鹤稹不愿意多了,就连鹤锦若送他的棋盘都留在桌上,他狼狈地想要逃离原地。
只是这一起身,却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的力气都流失了一般。
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晃了晃脑袋,伸手指着鹤锦若,难以置信道:“你……”
竟然下药。
……
再次醒来时,鹤稹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自己的床上。
四肢仍然没有恢复气力,绑住自己的,也不是普通绳索。
眼中逐渐恢复清明,他才发现自己的床边,坐着穿着半透纱衣的鹤锦若。
这般一看,鹤稹瞪大了眼睛,挣扎了起来,“鹤锦若,你要做什么!”
“师父,醒啦?”
鹤锦若笑得娇媚,慢慢爬上床,跨坐在鹤稹的身上。
“我想做什么,师父这么聪明,不会没有猜到才对。”
“我已经长大了,师父明明答应过我的事情,应该不会反悔才对。”
“鹤锦若!你不要一错再错!”
鹤稹气得涨红了脸,想要挣开束缚,却依旧一点气力都使不上。
鹤锦若不语,单单褪去了自己的纱衣,露出了那让男人气血上头的乍现春光。
鹤稹眼瞳微缩,看着鹤锦若慢慢凑过来的红唇,妍丽的容颜衬得她宛如一个妖姬一般。
鹤稹用尽了自控能力才让自己从她身上移开了眼,猛地别过了头去。
不想这一举动,却刺痛了身上的鹤锦若。
啪嗒,啪嗒——
小姑娘的眼泪止不住滴在了鹤稹的脸上,同那窗外的雨声滴落到屋檐上的声音混淆在一起。
“你当真,就这么讨厌我。”
鹤稹嘴唇微动,想说自己并不讨厌,但话到了嘴边,仍是无情的话语。
“你继续下去,只会显得自己更加不堪。”
说出来,鹤稹就后悔了。
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得到,鹤锦若身体一瞬的僵硬。
接而,鹤锦若将那脱下来的纱衣穿上了。
“确实,我不堪,喜欢上自己的师父啊……我是有多么罪大恶极。”
“可我从来,都不想你是我的师父。”但如果不是师父,她连亲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素年锦时若安年……你连帮我起名字,都要带入她,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不曾,对你来讲,我不过是一个孵出来的蛋,一个不人不妖的畜生,你迫于师命把我接手,我却傻傻地付出了我的真心。”
“你从未给我做过一件衣服,库房一架子摆满的全是你对她的思念;你从来都不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鸡肉,但是只有我说我要吃,你才会把那些该死的记忆减少一点……”
啪嗒——
“你能为了她喜欢的东西搜遍整个大江南北,你能为了她自甘流泪,他们说,爱情不分先来后到……”
可是他们没有告诉自己,对于男人不喜欢的爱恋,那只是负担,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逃避,抽离。
暗恋,那会看不出来啊?
只是因为不爱,而装糊涂罢了。
“鹤稹,有一点我没说错的是,我的确是来还东西的,弄坏你的棋盘,这个名字,还有这份你早就觉得累赘的感情,今日过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你就当……我从未出现过。”
话落,鹤锦若起身下了床,不带一丝犹豫的,离开了房间。
外边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以鹤稹的听力,他能清楚地听到,小姑娘离开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踩在了他滴血的心上。
痛——
比从前知道莳泱有了凤琰的时候,更痛。
他,好像,又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
药效并未持续多久时间,待鹤稹恢复气力的时候,只是半天的事情。
男人起身下了床,匆忙地跑去了隔壁房间。
当真如鹤锦若所说的那般,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被褥被叠的整齐,小时候所玩的玩具,他所买的衣服……
空中,只剩下一股烧焦的气味。
那匹红布——
鹤稹下意识地跑去了库房,那匹鲜艳的颜色跟那堆白衣裙待在了一块,宛如他那日,打开库房的场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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