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当着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和风波恶四大家将的面,王语嫣按照慕容复路上的交待,主动提出去养生堂做内应。慕容复摆出种种吃惊、自责、痛苦之极的样子,极力挽留。四大家将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朱虽然知道其中的真相,却极力控制自己镇定,表演此时该表演的表情、动作和言语,反反复复琢磨细节,生怕露出蛛丝马迹,被慕容复察觉。她向来对自己的易容术和演技很有自信,一直觉得如同吃饭、睡觉般自然和轻松,似乎天生就会,会了就精,唯有这次感到特别地难,脸上、背上都控制不住,不断有冷汗冒出。幸好这个时候不止她身上冒冷汗,四大家将个个如此。风波恶更是啪!啪!啪!重重地打了自己三个耳光。
王语嫣道:“风四哥,怎么了?”
风波恶道:“一……二……三只蚊子围着我叮。”
又说了会儿话,等王语嫣走后,包不同第一个控制不住,猛地将一把桌子劈成了稀烂,恨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风波恶道:“那不是让王姑娘当寡妇吗?”
包不同道:“那还不容易得很,公子爷再娶回来不就是。王姑娘做出那么大的牺牲,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公子爷难道还会亏待她吗?”
邓百川望了望旁边脸色木然的慕容复,叹道:“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吧!现在最难过的就是公子爷了。唉……都怪咱们这些男人没用,成事不足,徒呼奈何!”
风波恶和包不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走了出去,实在憋不住,不知道找什么出气去了。阿朱却是越看越觉得慕容复恶心,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会瞎了眼,会深深地爱上他。
公孙乾皱眉道:“那养生堂主早就对王姑娘有必得之心。那段王子同样如此,只是比养生堂主还深藏不露、卑鄙无耻。现在转移矛盾中心,让他们斗来斗去,对咱们确实最有利。但那两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就怕王姑娘白白牺牲。送进去倒是容易,以后想救出来,不死些人恐怕很难。而且,因此而多出两个大敌,未免太不值。”
邓百川摇头道:“二弟的话是不错,但美人计自古便是好计,亦是阳谋,总比阴谋诡计要好得多。而当今世上,施展美人计的话,王姑娘称第一,谁还敢称第二?”
公孙乾道:“小弟正是担心王姑娘对公子爷爱得太深,因此而耽误大事。”
邓百川道:“若不是爱得太深,反而不敢送她去,省得被对方拉拢过去,陪了夫人又折兵。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反而担心公子爷因此而误了大事。”
慕容复淡淡地道:“我不会。”声音嘶哑,公孙乾和邓百川听了更加担心,阿朱却更加恶心,暗道:“装得真像,不比我差。不,是更胜一筹才对。我若不是机缘巧合撞破机关,不但这么多年蒙在鼓里,以后还不知道会被骗多久,甚至心甘情愿为公子爷上刀山,下火海,死不知悔。”阿朱知道慕容复对王语嫣不放心,肯定会安排两个陪嫁丫头当亲信,加大监视和交流,而自己肯定是首当其选,只是要演好戏,让慕容复不起疑心,接下来需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只有跟着王语嫣嫁出去,才勉强脱离危险,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阿朱心想:阿碧看中的男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连公子爷都两面三刀,别人三面四刀,四面五刀,那也说不准。不过我阮珠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只是公子爷终究是自己人,不好下狠手,不然就算敌人武功再高,我也丝毫不惧。说不定还能玩得其乐无穷。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哈哈大笑声从远处传来,阿朱听出是包不同和风波恶的声音,暗自奇怪道:“包三哥和风四哥在干什么,那么高兴?”笑声越来越近,连绵不绝,充满着喜悦。
“公子爷,大喜!大喜!”话音落地,风波恶人还在门外。
“公子爷,天意!天意!”话音入耳,包不同人也还在门外。
邓百川道:“喜从何来?”
风波恶笑道:“王姑娘不用嫁出去了。”
“什么?”邓百川、公冶乾和慕容复异口同声道。
阿朱悄悄观察慕容复神色,发现果然不出她所料,有失望隐藏在其中,寻思:王姑娘嫁不出去,公子爷反而很失望,显然是重江山而轻美人,更重权利而轻情义,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公子爷把王姑娘拱手送人,到底是量大还是量小?是真丈夫还是不丈夫?或者都不是,只有成王败寇才是真理。但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到底值不值?
包不同笑道:“非也!非也!王姑娘照嫁不误。”说到这儿,他发现慕容复的脸色似乎好了些,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嘴里继续说道:“不过是嫁给公子爷,而不是嫁给别人。”他发现慕容复的脸色似乎又坏了些,心底的疑惑更大,似乎很不对劲,却实在想不起来,不知是什么。
公治乾怒道:“大家都快急死了,你俩还卖什么关子,快直说实情。”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本来就没想卖什么关子,正在陈说实情,是你强行打断,怪不得我和风四弟。”
公治乾知道跟他纠缠不清,转头望向风波恶。
风波恶哈哈一笑,道:“包三哥,我要说了,别怪我不给你留乐子。”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风四弟,我要说了,别怪我不给你留乐子。”
风波恶道:“你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是用错了对象。”本来还有大堆玩闹的话说,见邓百川、公治乾和慕容复脸色都越来越不好,忙改口道:“我们听到消息,丐帮新帮主不满现状,想当武林盟主。”
邓百川道:“那确实有得闹,但与王姑娘有什么关系?”
风波恶道:“丐帮不知是不是顾忌朝廷,没有明说,但暗中传出消息,地点是在华山,时间是明年七月七号。”
邓百川皱眉道:“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那更与王姑娘没什么关系呀!”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黄蓉连黄毛都还没长齐,就妄想当武林盟主,真是大笑话。公子爷倒是很有机会,不过为防止意外发生,带上王姑娘更好。她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很了解,这也不用我多说,大会上带上她,有多少好处,你们自己想。”
公冶乾道:“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那段誉、虚竹和乔峰三兄弟的武功就都不在公子爷之下,而那些不知道的高人异士就算不多,一个两个也很令人头痛呀!”
慕容复道:“我现在的武功确实不如他们,这全天下都已经知道,你们再替我遮掩也只是掩耳盗铃,反让外人笑话咱没气量。但这并非我姑苏慕容不如他们,只是我慕容复暂时不如他们,迟早还是会超过他们。大家都要对自己有信心。”
公冶乾道:“可惜老家主为燕门关之事离开太早,不然公子爷的武功自然比现在高得多。”
慕容复道:“那乔峰他爹不照样离开他很早,与这无关。”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乔峰他爹有没有暗中教导他先不说,只说少林寺众高僧和丐帮众长老,对乔峰的教导就不比他爹差。而且乔峰只专注于武功,不像公子爷什么都得学,什么都得精。所以乔峰的武功暂时高出公子爷很正常,不高出才真的不正常。总而言之,乔峰没什么好说,咱不与他争一时之长短,也不必觉得这有什么丢脸。最气人的还是那姓段的小子,那笨蛋和尚也是惹人讨厌。”
慕容复微微一笑,道:“包三哥言之有理。最气人不是乔峰,而是段誉和虚竹。这不只是咱几个说他们,江湖上的人哪个不是这么说!”
风波恶扑哧!扑哧!大笑道:“咱年青一辈还好,那些老前辈才真的被他俩气得惨。那狗屎运之强大,恐怕不是百年难得一见,至少也是五百年难得一见。说真的,在下真的挺佩服,不得不佩服。如果咱们也有那运气,早就不用四处奔波了。不过那样得来的东西再好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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