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啊!”
清脆的鞭响声和惨叫声不停响在院子中,古杰和几个奴隶各扛着一根足有二百斤重的巨木在绕圈行走,走累了,古杰就拿着一把木剑与老奴隶练习实战。汗水浸透衣衫,只有借着怒吼才能让他忘记疲惫,不停地去超越体能极限。
东方式角斗抛弃了西方在角斗中盾牌的使用,因为华夏武术善于运用套路,沉重的盾牌反而会阻碍东方武者灵巧刁钻的攻击,角斗武器分轻兵器与重兵器,刀枪剑戟,铜锤大斧,斗士可以根据自己的自身条件与爱好选择。但是想成为一个角斗士必须先学会用匕首。
一连数天,古杰都是在不停地练习格斗技巧,同时不断地强健体魄,反应、速度、力量都有很大提高,身体也结实了许多,古杰身高至少一米八,换算成这里的计量单位应该是八尺,这个身高在这里只能算普通身高,他并不魁梧,身体承流线型,老奴隶说这样的身型更适合用剑。
老奴隶把自己半辈子生死间搏杀总结的经验倾囊相授,同时把那古武残卷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他。
残卷的内容是锤炼身体的一些体术,一些在搏斗时肌肉的古怪扭转和气息的调整,甚至还有一些玄奥的手印,老奴隶只是记住了内容,但是自己并未能参透,所以只能简单靠古杰自己去领悟。
这残卷着实有用,却也相当深奥。以至于老奴隶不住的赞叹古杰过人的领悟能力和修行天赋。要知道,这些内容,老奴隶近半生才参透一小部分,非修行中人,基本不可能看得懂其中奥妙之处。
“有朝一日能够活着出去,古杰你一定要倾尽全力踏入修行界,以你的天赋,一定会有所成就。在这个时代,没有庞大的BEI景、雄厚的财力,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生存下去,踏入修行界,是你最好的出路。”老奴隶眼忘高墙外的蔚蓝天空,一脸严肃的说道。
“到底,什么才是修行?”古杰一边重复转身挥剑的动作,一边向老奴隶问道。
“自太古以来,佛,道两宗便是世间两大无可替代的修行门派,除此两宗,世界各地因地域文化不同而产生的各部鬼宗、各种妖魔和各种神教,这些宗派有各自的理论思想、修炼体系,甚至宗教传说。传说在遥远的西大陆,还有凶残的兽魔。几千年来佛门日渐衰落,时至今日,整个世界也找不到几个佛门弟子了,而道宗对于门徒的修炼天赋要求太高,又大多隐居深山,至于所谓的鬼与魔,随着时代变迁,也踪迹难觅,在两大宗门走向末落的同时,原本无人问津的华夏古武竟逐渐向玄武道演变,所谓玄武道,便是武道通玄之意,它汲取佛道两家的对天道的领悟,以道家真气修炼,佛门对于法理的认知,以及魔门炼体之法等等,结合古武搏斗之术,集百家之长,化万法为一法,化一法为无法,战技可以随心演化,走追求长生的捷径,而又获得无极限的战力,成为自太古以来最强大最盛行的修行法门。”
古杰听罢,很是震惊。但接着又疑问道:
“既然这个世界武力这么强大,为什么这种普通的角斗比赛这么流行呢?”
“你以为那种强大的人物会以这种比赛取悦观众?修行界的门槛太高,而他们已站在人类的巅峰层次,甚至被普通人视若神明,自然养成了他们的傲慢与自大,根本不理普通人的死活,越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命越低贱,强者对一切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是那些权贵者不同,任何地方都是实力为尊,抛去武力就是金钱与地位,这两样东西,是最没有人性的东西,所以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一无所有的贱民,活着的最大价值就是用来娱乐!”
古杰沉默许久。然后转身对老奴隶坚定不移的说道:
“没想到世界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师傅,我不会死在这里,而且我一定要出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弄明白,还要找到我的兄弟们。”
“既然你下定了决心,就不要怕苦,怕痛,通向成功的路,本就该是撒满血与泪的。该忍须忍,能忍则忍,该狠的时候,一定不要心慈手软。”
“嗯,我记住了师傅。”
古杰坚持要认老奴隶为师傅,即便老奴隶说,他不配,古杰以后会遇到更多强大的人。但他觉得,老奴隶值得他尊重,又救了它,以身授业,值得他这么做。
转眼半个月后,古杰已经基本记住并可以简单的运用残卷中的体术,他的格斗技巧,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这一天,吃过早饭,奴隶主将他们锁进囚车,不知道要带他们去哪。
早饭当然是那一坨恶心的东西,古杰不得不试着去接受,当初吐过好多次,如今习惯了,现在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
车队缓缓出了帝京城,穿过一片松林,路过一条小河,来到一个废墟般的老城中。
这片“村庄”一样的“城市”,是传说中的贫民窟。
这里是一切罪恶的发源地,贫穷者的避难所。
车队吱呀吱呀摇晃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透过铁笼,古杰看到的是一双双因为瘦弱而异常凸大的眼睛,空洞的瞳孔里包含着什么?饥饿?渴望?胆怯?麻木?乞求?这里离帝京城不过几十里,临近天堂般繁华的皇都帝京城,居然是地狱般的贫民窟!怪不得城中没有一个乞丐当街乞讨,该是早被他们勒令禁止了吧!
这里比古杰印象中的还在悲惨得多。吸毒、卖Y、杀人,那些传说中角落里的罪恶古杰没能看到。他只看到孱弱的老人,宛若干尸,瘦小的孩童穿着破碎肮脏的衣衫,哭花的小脸,纯真的眼睛里依然透着善意和一种莫名的渴望,可怜的让人心碎,悲惨的触目惊心。放眼望去,仿佛是满街的饿鬼,在向他们招手。
“对不起,我只要能成为角斗士的奴隶,不要爬不起来的狗。”奴隶主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奴隶主来这里,当然是买卖奴隶,这里的男丁没有被强迫的,他们自愿廉价卖掉自己,给家人换取金钱,或者给自己一个生存的可能。所以这里是整个帝国“货价最低”的奴隶交易市场。
帝京城外,天子脚下,竟然有这么多贫民面临生存危机,不得不出卖自己而获得生存!强者的仁心呢?富者的人性呢?哪怕他们一丁点的施舍,一丁点的怜悯和慈悲,也绝不会有如此悲惨的遗落之地!
他们宁可把花不完的钱去看角斗士比赛来娱乐,斗蛐蛐一样用人的生命去赌博,也不肯扔下一个铜板给这些快要饿死的人。自由和生命怎么可以如此廉价!世上最宝贵的两种东西就这样被现实和权贵糟蹋?
这里尚且如此,那一些偏远之地会什么样?饿蜉满地?一股悲凉之感缠绕在古杰心头,让他憋闷无比,让他有一种摧毁这个世界的冲动!
“走吧,在这个世界,在实力、权贵与财富面前,人命如草芥。你有一步登天的可能,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之上,超越一切的,唯有强大的拳头。”老奴隶拍着古杰的肩膀安慰道。
古杰一直在沉思中度过,一直到离开贫民窟,车队慢慢向南行进,囚车上,古杰看着那些刚买来的奴隶,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老奴隶为什么那么麻木了,因为他们习惯了用麻木的心态去面对低劣的生活,不然他们会崩溃,至于杀戮,不会让他们改变什么,反而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是一种发泄的方式,而且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
若要离开这里,就必须百战百胜,那便离不开团队的力量,必须唤醒这些奴隶,让他们看到希望,这是个难题。
老奴隶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于是便道:
“这里的奴隶没有斗志,他们不知何为自由,甚至对世人追求的荣耀、金钱,他们也没有概念,你要成长,要摆脱角斗士的身份,首先要在竞技场上脱颖而出,得到更权贵的奴隶主赏识,加入他们的家族,那里有更强大的训练师,绝对可以挖掘出你的所有潜力。等你足够强大,在神武大会上称王称霸,那就是你迎接自由到来的黎明时刻。”
要从食物链的最底端成长到最顶端,古杰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付出多少艰辛和努力,可是他有的选择吗?没有。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如此陌生,如此厌恶。但是想到杳无音讯的七个兄弟,时空相隔的亲生父母,他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就此孤独的含恨终老?不!虽然他自认过去是一个没有梦想没有追求的人,但是此刻,他有了目标,那就是登上巅峰,解开一切谜团,找回属于他的一切!
天色渐晚,抛去一切杂念,他不能浪费时间了,分秒必争,参悟着古武残卷上仅有的几个修行招式,古杰在月光下盘膝而坐,慢慢调整气息,呼吸缓缓微弱下去,其态竟然如老僧入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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