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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明媚的阳光早早照耀大地,几朵懒散的白云飘过,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之景,微风吹过,好是叫人心扉暖和。
在李家村中一处被篱笆围起来的屋舍外,正有五道身影站立着,彼此相对,眼神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色,不用多猜就可窥得又是一幕分别的情形,这五人赫然是李道青一家子。
李道青身穿一件似洗的泛白的青衫,衣角边处还存有几处显眼的缝纫痕迹,明显是一件颇为老久的服饰,好在穿在身上也算得体。
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目光望了望前方自己居所,这是他居住了数年之久的屋子。泥砖而立,整洁、干净,虽外表看去还是十分简陋,可他知道那是一处真真能遮风挡雨、温暖不可割舍的住所。
李道青还清晰的记得自己穿越来这个世界后,第一眼所看到的居所是多么的不堪,仿佛一阵微风就能让整间屋子从上坍塌下来,着实令他没有一点安全感,这在原先那个世界现代简直是不敢相信,只有两个字来形容周围所见一切,“穷”和“苦”绝对说的贴切。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让他适应了下来,经过几年努力下,屋子多次修补整理,才有了很大的改变,四边墙壁更是用上砖头砌成,坚固了许多,不用在担心哪天晚上会突然坍塌下来。
忽然,一边传出一个孩童声音响起,声音弱小还带着几分沙哑,正是哭红了鼻子的李浩元。
“二哥,你要多久才能回来看浩元!浩元舍不得哥哥走!”他那红通通的小脸蛋上挂满了泪水,擦也不擦,一只手抓住一个包袱,另一只手抓着身旁的母亲陈秀娟,看着李道青哭道。
“二哥哥是坏蛋!哥哥不要雪儿了,坏蛋,坏蛋——”
同样在母亲陈秀娟另一旁的李雪也哭着喊道,她那白嫩的小脸蛋也是通红一片,双目中尽是泪水,红得像桃子一样,紧紧得看着对面的李道青,显然十分舍不得他离开。
“小浩,小雪,哥哥很快就回来,到时买一匹白马回来让你们骑好么!乖,在家中听话不可在调皮了,也不能随便乱走,会惹娘不开心知道吗?”李道青见状眼中不知不觉也有些湿润,透出浓浓的不舍,可还是极力的遮掩自己的神色,连哄带骗的向李元浩和李雪说道。
话罢,他目光转向了母亲陈秀娟,口中本是有数不清的话要说,可还是没能开口,沉默了片刻,身形一降,双腿就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娘!孩儿不孝,不能在身前孝敬您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关系到人的“脸面”,李道青虽是少年之身却也明白其中之意,可他不会在乎!两世为人,他只跪过三次,前世的父母,今生的老师陆其,第四次是现在的母亲。
陈秀娟见此立即上前一步,眼中含着泪水扶起了李道青,紧接着手中拍打了他双膝粘上的泥土,口中怔怔的说道:“傻孩子,娘怎么会怪你呢!娘是高兴都来不及,因为我的青儿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同时,用右手轻轻理了理他双鬓的碎发,展颜一笑,柔和之色无言已表,可却笑极生泪!
这“泪”非她难过!也非她害怕!李道青知晓,他的娘亲是笑的极为开心,又哭的极为开心,就如古诗有云: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她虽是妇道人家,出生乡野之地,不识得几个大字,却也清楚这一跪的分量!她如何能看着孩子这般“轻贱”自己!
此时此刻,李道青见到自己的母亲还有三弟四妹模样,心中骤然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在去参加什么江湖门派挑选弟子,也就没了这份离别之苦。
他不想离开自己的家人,想陪着他们过完自己的一世,安安静静,平平淡淡。
而这份念头刚一出现,如涨潮的海水一样,迅速蔓延到全身,吞噬着他的心智,不断的攻陷着心底防线,或许在这样任由下去,李道青会因此改变注意也说不定。好在他还有一分理智,心中还有一丝挣扎,存有挣扎,是因这份选择太过艰难。
“李道青,你错了!你这样不仅没能成全自己,反而会害了他们,害了你的家人,在看看眼前的模样,在想想你的所见所闻,都容不得你安逸下去!朝廷农赋苛刻,边境混乱,这天下早晚要有大乱的局面。而你的实力太弱小了,又拿什么去保护你的家人,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没入青龙派这一切都是一场空话,只有学到了武艺,你才有实力来保护好他们,难道还想看到前世所发生的一幕在上演一次?醒来吧!去做出你的选择!”
忽然,似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李道青脑海中响起,他的言辞是如此的铮铮有力,随着一个个字语钻入脑海深处,让本是还在挣扎的双目逐渐停息了下来,取而代之是一种无尽的坚毅之色。
蓦然间,李道青双目透出一股神采飞扬之意,那一瞬间他好似明白什么,也想通了什么,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不在去纠结着离去与不离去间,遵循着本意,不让自己还有遗憾,他想来已经做出了选择!
“娘,您以后再也不要操劳自己了,孩儿定会回来!”李道青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带着一丝惆怅的说道。
“青儿,里面是娘为你织的衣裳,虽有点大,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合身的!等后在路上慢些,还要记得在门派之中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陈秀娟见自己孩子神游在外,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便从旁边李雪手中拿出一个小包袱放入李道青手中,做最后轻声叮嘱道。
“孩儿会的!”
李道青闻言立即收敛了几分浮起的思绪,想也未多想就应了下来,手中紧紧抓着递来的一个灰布包袱。到了此时,他神色虽还有浓浓不舍之色,但也只能狠下心来,顾不都泪水满面,头颅一捏转看他处。
“青儿,我们走吧,黑狗子他们还在等着呢!”在李道青身旁一直未开口的男子,轻叹一声,上前拍了拍他身子,口中说道。
说话之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壮实男子,素布衣衫,相貌普通,唯一显眼地方是他皮肤显得格外黝黑,此人正是李道青之父李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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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村中同辈们谈起李丁三时就不得不发出一阵惋惜,自是当年李道青之母陈秀娟可是隔壁陈家村有名的美人,是两村之地不少少年的梦中对象,那想居然嫁给了呆头呆脑的“黑炭子”李丁山,引得两村一阵轰动,至今还有不少人暗暗叹息,言道:“错结良缘啊!”
李道青感受到肩头一只宽大、厚重的手掌轻轻拍了两下,从中传来一股暖意,见此他也没有在做犹豫,双手紧了紧身子,就身形微躬一下将放置脚下的一个竹篓背在身后。
而竹篓其内有着各式各样草药不下二十来株,都是他林间采取到的。自从离上次到青石镇换回银钱后,因为会离家很长一段时间,李道青还想趁一点时间为家中多做点事。
随后,他挥了挥手向站立门前的陈秀娟与李元浩和李雪告别,转身之际可以看见李道青那清瘦白哲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抹不去的晶莹水迹,望着远方之地,双目已经不知在何时尽显了坚毅之色。
“我一定会被门派收为弟子!”
李道青心中暗暗发誓,他知道这一次如果能顺利进入江湖门派中学习武艺的话,定是数年之内都不可能见到家人了。或没有被这些江湖门派选中,他是可以回来在获得“短暂”的与亲人团聚时光,是短暂!可他想见到这一幕。
而眼下身处郑国之内,李道青无时不刻有种遮掩不掉的焦虑之感,经过数年了解,他清楚知道现在的郑国是多么腐朽和黑暗,国势低微,内有贪官、宦臣把持朝政,政律不出,律法不显。纵横古今无数朝代来看,郑国实则是亡国之相,这等大事本与他无关,可却影响到他以及亲人的生存。
原因在于,地处郑国南下的邻国赵国,据了解赵国经过数十年养精蓄锐以来,国势日见强盛,当朝天子更是一个好斗的主,早已对“势弱”的邻国起了窥视之心,这也导致南部青洲镶接的边疆之地时不时有战乱发生。而李道青一家可就在青州,要是战火一起,波及到他家就不可想象,这促使他迫切想得到强大实力来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庆幸的是,王朝低落还让一直存在的江湖武林脱离了统治集团控制,让各门各派进入全盛时期,像一些顶级大派已然形成州郡割据之势,强盛至极。到了此时即便郑国国力能瞬间恢复到全盛时期,也要对国内整个江湖势力三思而后行,这对于李道青而言,就是一种不容拒绝的机会。
李道青很是清楚在这个充满未知,武力至上的世界,以自己的实力若真遇上狗血事情或爆发战乱,他拿什么保护家人。前世他看着双亲离去,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也不想在自己身上发生第二遍,那样他将会悔恨终生。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前往青石镇获得加入一个江湖大派的机会,提升自己实力,才能保护好至亲之人不受灾祸。
至此,李道青也渐渐收拢了自己百转思绪,艰难的迈出了离去的第一步,此时他也不知道他以后的经历是何等的波澜壮阔,闻者令人心生往已,只因他踏上了一条注定要震古烁今的寻仙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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