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回想起当初四人在比武场上的表现，均可堪称大将风范，不禁点头道：“从他们四人的武艺及临场表现看，徐派这八万人不俗，对付严派的十几万人绰绰有余。加上皇上越来越信任，造就了徐派现在足够的底气。”
高拱道：“正是。”
书生又问：“我们有兵吗？”
高拱说：“有，南边是我们的人。”
书生急问：“有多少？”
高拱伸出五个手指头。
书生喜道：“五万人？”徐派的八万人加上中间派的五万人，足够防得严派的十万人毫无胜算。
高拱摇摇头道：“五千人。”
书生惊道：“只有五千人？”
高拱点点头，说：“对，南方是大明国土，而东、北、西的二十万人对于朝廷已是极大的负担，所以在南边只象征性地放了五千人，且多是其它军营淘汰下来的老弱兵士。”
书生用手指轻巧了几下桌面，咚咚，沉思小许，再问：“不知皇城四门和内城九门的势力如何分布？”
此时的京城为“里九外七皇城四”。外城有七门，即东便门、广渠门、西便门、广安门、永定门、左安门、右安门，出此范围为郊外。内城有九座城门，分别为北面的德胜门、安定门，东面的东直门、朝阳门，南面的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和西面的西直门、阜成门。皇城四门则为承天门、北安门、西安门、东安门。
高拱道：“内城九门除西面的西直门、阜成门由徐派的人镇守之外，余下七门都在严派手中，皇城四门表面上皆属禁卫军——也就是皇上掌控，但事实上北安门和东安门的守将亲严派，西安门的守将亲徐派，只有承天门是皇上的亲信。”
书生道：“如此看来，东北两面全由严派控制，西面由徐派控制，而南面不归两派，却势力最弱。”
严讷道：“这也是我们一直抬不起头的原因，因为我们既无权也无兵。”
其实，权与兵是相辅相生的，权即兵，兵即权。
书生点了点头，又轻描淡写地问：“我看皇城周围除了承天门、北安门、西安门和东安门四座大门，还有像玉和门这样的小门，它们又属谁管？”
高拱道：“这些小门由宫中的太监统管。”
书生道：“原来如此。”既然由太监罢手，那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把这些小门放在眼里。
严讷问：“依段大人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打算？”
书生道：“推波助澜。”
高拱道：“就是要动了？”
书生道：“该动了。”
严讷领头拱手道：“段大人只管谋划，我严讷尽听吩咐。”
高拱等人随即拱手道：“我等皆拥护段大人。”
书生笑了笑，说：“诸位，你们不是拥护我段世昌，而是拥护皇上和天下百姓。来，干一杯！”
众人畅饮了一杯。
书生慎酒，饭局过来，虽有三分酒意，头脑还完全清醒。灵儿为书生沏来姜茶醒酒。书生差玉婉取出所画京中地图，盯着地图，边小口饮茶边用手指轻敲桌面，咚咚，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书生得意地笑开了。
玉婉道：“看来相公已得精妙。”
书生道：“京中势力严派人数占多，徐派人力更精，表面上看两者平风秋色，胜算各半，但如果严派突然谋反，他们却有八成甚至九成胜算。”
玉婉疑惑地问：“不是说胜算各半吗，怎么严派又成了胜算更大？”
书生道：“所谓战争，绝非是谁实力强就一定能获胜，还得看谋略和谁主动。严派何时谋反由他们说了算，所以他们首先就占据了主动。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用他们放在东北的兵力先占领西安门和承天门，而东安门和北安门本就受他们控制，如此一来，皇城就完全在严派的掌控之中。待皇城四门紧闭，你爹虽有强兵，但一时之间很难进入皇城救驾。严派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武力控制皇宫，逼皇上让位于景王，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先立景王以示正统，至于景王能坐多久那是以后的事。严派要做的第三件事则是昭告天下，反咬一口，说你爹谋反，而他们搁在京城周围的兵力此时必定早已在进京路上，进京后即刻攻占西直门和阜成门，然后封锁内城九门，与严派京城内的兵力合剿你爹的兵力。最终的结果是朝政由严派全全掌控，而徐派所有人因谋反之罪被诛灭九族，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玉婉，你说，如何严派真按我的想法谋反，如何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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