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又抚起琴来,妈妈只得忧心忡忡地出了阁房。
哪有这么巧,徐璠和景王刚来找书生泄恨,两边刚好有事。实则是两边都派有人密切监视着书生的一举一动,两边人看到,均慌忙回报,尔后两边速派人叫回景王和徐璠。景王与徐璠也是心知肚明。
徐璠回到徐府,学士沉着脸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徐璠谎道:“就去街上走了走。”
学士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段世昌的麻烦了?”
徐璠怨恨地说:“爹,他在淮南几乎将我生生打死,这仇可以不报,如今她又虐待小妹,我怎能忍下去!”
学士怒道:“玉婉是我的心头肉,你以为我不心疼?可小不忍则乱大谋,我都能忍,你凭什么忍不下去?”
徐璠不服气地说:“我不懂,段世昌就那么几个人,要不是你抬举他,他能成什么气候,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客气?”
学士说:“他是只有几个人,但要是你将他赶到对面去了,他瞬间就能大气候!总之,以后你不许再去找他的麻烦!”
徐璠闷声不语,十分不爽。
又说景王来到严府,景王佯装无事地问:“相爷,不知有何要事差我前来?”
严嵩瞧也不瞧景王,依旧闭着眼睛说:“你可知你刚刚多么鲁莽?”
景王恨恨道:“要不是徐璠坏事,我早把段世昌抓走了。”
严嵩面无表情,说:“景王好天真,段世昌看着只一人,但他身边隐藏了很多徐阶的高手,便是没有徐璠,你也带不走段世昌!”
景王不满地出了一口怒气。
严嵩冷言道:“如果你怪老夫多事,那么以后你的事老夫再也不管!”
景王一听,赶紧解释道:“我哪是怪相爷呢,我只是恨段世昌,您见多识广,谋略甚远,我的很多事都还得靠你做主!”景王十分清楚,如果严嵩不帮他,他不可能夺到皇位,夺不到皇位,什么都是空谈,只要夺到皇位,什么都将是他说了算。
严嵩告诫道:“好好过你的逍遥日子,该你的还是你的,如果再鲁莽行事,该你的也未必是你的!”
一旁的严世藩向景王提醒道:“景王快回府吧!”
景王说:“好,我这就回府去!”灰溜溜地走了。
景王走后,严世藩说:“段世昌也真是奇怪,家中不缺女人,非要跑到醉香阁去碰那些肮脏的**,依我看,他很可能是在故作消沉。”
严嵩道:“故作也罢,真的浪荡不羁也罢,随他,有人演戏,就得有人看戏。一条难缠的恶狗,打死就得了,可这是一条聪明的猛虎,既然打不死,就别去招惹他,必要的时候,还要扔它些食物,免得它咬我们。何况这事,徐阶比我们更急、更恨!”
严世藩附和道:“爹爹说得极是。”
在许多事情上,严嵩的见解高出旁人很多,这正是他能手握朝政的最大能耐。
夜慢慢加深,寒意渐浓,仍不见书生回来,盈盈无比担忧,再也坐不住,提剑要出门寻书生。
玉婉再次劝道:“别去。”
盈盈焦虑地说:“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
玉婉说:“这只说明他不想回来。”
盈盈说:“有人想害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
玉婉苦笑一声,说:“你太小看他了,他敢一个人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他就断定别人怕是圈套,不敢动他!”
盈盈执着地说:“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要去找他!”
玉婉说:“别傻了,京城这么大,你能去哪里找他?”
盈盈坚决地说:“再大我也要找!”言毕就向外走。
玉婉叹了一口气,说:“他在醉香阁。”
盈盈停住脚步,失望地问:“醉香阁?”
玉婉说:“对,那个让无数男人销魂的烟花之地!”
学士的人一直监视着书生,自然知道他去了醉香阁,通过董泰告诉玉婉,故而玉婉知道书生在醉香阁。
盈盈迟疑片刻,还是坚决地迈出了步子。
望着盈盈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听着逐渐远去的马蹄声,玉婉不禁感叹道:“她这番痴情,也是天地间少有了,只怕终究归于眼泪!”
灵儿轻轻走来,忧伤地说:“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玉婉怅然道:“是啊,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视我们如珍宝,偏偏我们自己选择了一个视我们为草芥的人,怪谁呢,怪谁呢?醉香阁,家有绝世贤妻,却去腌臜之地风流,曾记得你说你有你的可爱,我说我有我的迷人,便是加上她的一腔乖巧,也敌不过风尘滚滚,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玉婉和灵儿都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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