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将严嵩请至大厅,书生一瞧严嵩到来,轻轻推开灵儿和玉婉,歪歪倒倒地向严嵩躬身行礼道:“下官段世昌参见相爷!”
严嵩道:“你身患重病,本无需相迎,哪需行此大礼!听闻你身患重病,我从家里拿了些药材过来,也不知有无用途,你家有良医,自会斟酌。”示意随从递上礼品。
书生道:“灵儿,收下!”
灵儿接过礼品。
书生说:“谢相爷关心,相爷请坐!”
严嵩在随从搀扶下坐在宾位,书生连站立都打晃,由灵儿和盈盈搀扶道主位坐下。方静随即为严嵩端来茶水。
盈盈自严嵩和随从进厅,一直在书生身旁紧紧盯着二人。严嵩的随从站在严嵩身旁,也是十分警惕。厅内的气氛颇有些僵硬。
严嵩见状,对随从说:“你们都出去吧!”
为首的随从有所迟疑,道:“相爷!”
严嵩命令道:“出去!”
两个随从只得出了大厅,在院中等待。
书生也对玉婉、灵儿和盈盈等人说:“你们都去忙吧!”
盈盈一听,诧异地望着书生,瞥瞥严嵩,小声提醒道:“相公,他可是严嵩!”
盈盈的声音严嵩足以听到,但严嵩表情自然,豪无异常。
书生道:“对,他是严嵩,可他更是一个耄耋老者,难道他还会加害我?出去!”
盈盈嘟着嘴,只得与玉婉、灵儿等人出了大厅。
此时,厅中只剩书生和严嵩两人,一个八旬老者,一个重病患者。
严嵩笑道:“没想到严嵩二字这么可怕,令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秦盈盈也有畏惧!”
书生也笑道:“不过依刚刚的情况看,秦盈盈怕段世昌胜过怕严嵩。”书生以一个玩笑巧妙化解了严嵩的话。
严嵩笑了笑,问:“你的病情现在如何?”
书生道:“灵儿说,病症已得控制,但要痊愈,恐怕还要些日子。”
严嵩道:“能痊愈就好!你可知,十多年来,除了皇上,你是我第一个登门探望的人!”
书生毫不谦虚地说:“那是因为十多年来,除了皇上,我是第一个配得上相爷探望的人!”
严嵩叹道:“狂生可畏,狂生可敬!”又说:“我活了八十多岁,阅人历事无数,终于明悟了一个道理:实话是最管用的!”
书生道:“相爷请赐教。”
严嵩说:“对于无智的人,只能说实话,因为假话他们听不懂;对于一般智慧的人,他们会猜测你的话,你却说实话,令他无从下手;对于像你这样有大智慧的人,说假话有用吗,还不如真话干脆!”
书生赞同道:“相爷一语中的,精辟至极!看来相爷想给我说些实话了!”
严嵩道:“对,说实话,老夫很欣赏你,因为你像极了年轻时的我,可老夫却不喜欢你,因为你不是老夫的人,老夫深知你这种人最难对付!”
书生道:“能得相爷欣赏,我很满足!我也给相爷说句实话,我很欣赏你,因为你智慧超群,可我却不喜欢你,因为你的智慧没有发挥它该有的光与热!”
严嵩还是一脸平静,说:“你虽为徐阶的女婿,他好像也不喜欢你。”
书生道:“兴许我只讨女人喜欢,不讨重臣喜欢吧!”
书生再次以一个玩笑巧妙化解了严嵩的话。
严嵩又问:“听说你屡遭刺杀,所为何事?”
书生说:“我三番五次招惹了一个倭寇的神秘帮派,结怨于他们,故而被他们追杀。”
严嵩惊道:“倭寇的帮派?”
书生道:“对。他们潜伏于各处,揽财募人,就是为了与他们沿海的侵略相呼应,伺机而动!”
严嵩惭愧地说:“没想到大明竟暗藏了倭寇的帮派,老夫竟一无所知!”
书生道:“所以相爷虽在其位,未谋其事。不过相爷放心,倭寇帮派的事下官自会解决。”
严嵩道:“好,你若需要兵力,只管告诉我,你要一千,我绝不给八百。”
书生点了点头,说:“还有一件事我想给相爷道个实情。”
严嵩问:“什么事?”
书生道:“徐璠之案和王平之案相爷真觉得像我所说那么简单?”
王平之案严嵩不知实情,但徐璠之案他却是清楚的。书生既然这么问,很显然他真正掌握的东西不止案宗上写得那么简单。但严嵩异常冷静,说:“我也觉得有很多疑点。”
书生轻淡地笑了,说:“徐璠之案相爷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不准备说一个字。至于王平之案,我想给相爷讲一个故事!”
严嵩道:“你讲。”
书生道:“有一个叫王平的参军赴浙江抗倭,战绩平平,有一年,朝廷拨了十万两军饷用于抗倭,但到王平手上时只有两万两,愚忠的王平想尽了办法为他的主子抹掉这个巨大的缺口,终于,缺口抹掉了,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王平的幼子突然夭折,王平觉得是上天在惩罚他的恶迹,大为悔痛,又刚好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名叫段世昌的人在淮安查案,于是王平做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他把一本账册藏在女儿的琴中,然后自杀了,将现场伪装成被亲近人刺杀的情形。果不其然,参军被刺杀,轰动朝野,皇上大发雷霆,派段世昌去浙江彻查此案,段世昌没负王平所托,不但查出了王平真正的死因,而且找出了王平所藏的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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