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说:“我知道你要去筹集军饷,他们哪会这么早到,再说了,就算他们到了,等你也是应该的。”
书生说:“那不成,有求于人,就该我放低姿态,去等别人。”执意起了床。
盈盈堵着嘴,不太欢喜,却也没有耍脾气。习惯撒撒娇,但不无理取闹,这也是盈盈的可爱之处。
书生寻玉婉拿走了那笔来之不易的钱财,带着王海和董泰先到巡抚府,会同陶宇一起前往布政使府,然后在府中边喝茶边等着他需要的人群陆续到来。
回说驿馆内,玉婉将灵儿和盈盈请至自己屋中,提议道:“灵儿,妹妹,相公今天去募捐军饷,我们作为他的家室,也作为大明子民,我想,我们能不能先凑一些支持他?”
盈盈当即应道:“当然行!”掏出一些银票和银两搁在桌上,拢共七八十两的样子,说:“我所以的余钱都在这里了,我全部拿出!”
盈盈真是豪爽大方。
玉婉也端出一个小匣子,将其中的钱财倒于桌上,说:“我也全部拿出。”
盈盈瞅玉婉的钱财明显比自己多,说:“姐姐,你果然富裕。”
玉婉说:“我还有些贵重的首饰,也拿去当了吧!”玉婉又找出些金银首饰放在桌上,前面的倒好,唯独捏着最后一件发钗心有不舍。
这发钗做工精致,材质为金镶玉,金光闪闪,绿意流连。
盈盈惊道:“姐姐,你这发钗太美了,哪来的?”
玉婉说:“这是我髻礼时母亲送给我的。”
髻礼是一个女子婚嫁前最重要的时刻,玉婉母亲在玉婉髻礼上送给她的礼物,可以说是作为母亲送给她的最贵重的礼物。
盈盈道:“难怪!”又劝道:“这个你就留着吧,当了可惜!”
玉婉犹豫一下,最终横下心说:“算了,这等贵重的东西,留着也没怎么戴。再说了,我也不需要这类东西来装饰自己的容貌。”玉婉决然将发钗放于桌上。
盈盈夸道:“姐姐,你就算什么都不戴也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玉婉开心地笑了。
容颜的确是她十分傲人的资本,可在容颜之内,她有一颗比容颜还美的心灵。
盈盈瞅着灵儿说:“灵儿,你呢?”
灵儿慢吞吞从兜里摸出一个紫色布袋,拉松袋口,倒出大小不一的几块银子,此外,还有几枚铜钱,与盈盈和玉婉的大手笔截然有别。
盈盈责备道:“你真小气,就拿出这么点钱!”
灵儿说:“我只有这么多钱。”
盈盈怀疑地说:“相公当初在京城当街卖智,赚了很多银子,不是全交给你了吗?”
灵儿道:“他是全给了我,可你们不知,相公的钱来得快,用得也快,他从来不管钱,也根本不知自己用了多少钱。当初他赚的钱早就花光,这钱还是爹爹留下的,也没剩多少了,只有这十八两二钱。而且,我只能捐出十两,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管好自己就行,吃喝都可以在家中,我却要管全家,吃喝都得从我这里出。”
是啊,玉婉和盈盈安坦地生活在这个家中,只管自己,从不过问家中的经济。
玉婉一阵汗颜。
盈盈一阵羞愧。
盈盈歉意地说:“灵儿,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灵儿说:“我不怪你,这些事本就该我管!”
本就该我管,这不单是义务,更是权利。
可在灵儿的这份权利面前,没人能撼动。
灵儿说:“我知道你们都慷慨大义,但付出不能完全不顾自身。”灵儿拣出一张银票塞到盈盈手中,说:“盈盈姐,你那么爱吃零食,自己也留着点。”又将几张银票与发钗一起塞到玉婉手中,说:“玉婉姐,你出生大户,身上没钱你会很不习惯,发钗你更不能当,一个女人,哪能没有一样自己钟爱的东西呢?”灵儿再将自己的八两二钱银子装回布袋,扎好,揣入兜中,说:“这八两二钱银子我也留着家中开销。”
盈盈和玉婉都无法再说什么。
这就是灵儿,她基本不讲什么道理,可她一出口,必叫人心服口服。
灵儿接着说:“其实缺这么一点并无关大局,何况,我们给不出,我们也可以帮他筹!”
盈盈急问:“怎么筹?”
灵儿望着玉婉说:“那得看你们愿不愿意。”
很明显,这话虽然是说你们,但主要看玉婉放不放得下她尊贵的身架。
玉婉承诺道:“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不推辞!”
灵儿说:“相公曾在京城当街卖智,我们也可以去街上卖东西。我会医术,可以卖方子,玉婉姐,你的琴声优美,盈盈姐,你武艺高超,不都可以卖吗?”
盈盈豁然道:“对对对,灵儿说得对,我们也可以筹钱。”又向玉婉笑着说:“姐姐,其实你不用弹琴,往大街上一坐就够了。”
玉婉不好意思地责备道:“妹妹你乱说什么!”
盈盈嘻嘻笑了。
灵儿说:“你们一组琴武搭配,黄大姐陪我去卖方子,小豆和方静当铺典当器物,先把我们的钱送过去,你们看怎样?”
玉婉点了点头。
盈盈道:“这样最好!”又向灵儿佩服地说:“灵儿,我才发现,你真聪明!”
灵儿得意地笑了,说:“肯定比你聪明一点!”
灵儿这话说得盈盈又有点岔气。
玉婉心知,灵儿不光聪明,简直是绝顶聪明,恐怕自己都有不如,她只是不爱表露而已。这个家能够牢牢掌控在她手中,根本就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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