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说:“要不你再忍受一下,我帮你先把衣服改改。”
书生急道:“千万别改!”
灵儿疑惑地问:“为什么啊,你不相信我的手艺?”
书生解释道:“那倒不是,这衣服是乡间的一个小姑娘为我做的,她第一次做衣服,做得不怎么好,可熬了几个夜,手指被扎了很多次,很用心,花了心思的东西,再差,也是好东西。”
书生说得平淡,灵儿却觉得心中被人一通乱拳打了,先是疼,再肿胀得难受,脸上的笑容瞬间凋谢了。
书生问:“灵儿,怎么了?”
灵儿立马却嘻嘻一笑,说:“没怎么,我帮你换吧!”
灵儿站到书生身后,先为书生解开缠着的布带,再小心地为书生脱去外衣,书生的上身便赤裸在了灵儿眼前。灵儿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也觉羞涩,脸颊通红。但她绝不会因为羞涩而放弃。瞅着红肿不堪的伤口,灵儿再次回想起书生推开自己的场景,不禁又溢下感动的泪水。灵儿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伤口,伤口释放的热量顺着她的手指缓缓浸入她的心脉。她突然很怕,怕有一天书生娶了别人,那么他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好,自己也无法再去接受他的好,那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从哪儿再找到一个这么舒心的依靠!
灵儿虽然最晚遇到书生,张口闭口都叫段大哥,心中却早已爱上了书生,这种爱,比盈盈和玉婉的情更深切、更刻骨。盈盈的情更多的是一种打情骂俏的情趣,玉婉的情是一种内心敬佩的仰慕,而灵儿的爱,是恩情,是依靠,是生死相随的坚毅。所以,她愿意为书生做任何事情,无怨无悔!
灵儿微微抽噎一下,眨碎眼泪,脸上重新燃起那可爱的笑容,说:“段大哥,你这伤过个几日就能康复了!”
书生尚不知背后这个小姑娘刚刚经历的心灵波澜,说:“哦,那便好!”
灵儿为书生重新缠上绷带,穿上衣服,趁机用手指诈了书生的肩宽和背长,记在心间,尔后说:“段大哥,好了!”
书生顿觉舒适许多,转身对灵儿说:“灵儿,谢谢!”
灵儿嘻嘻一笑,说:“段大哥,我永远都不希望你对我说谢谢!”随后喜滋滋地出了屋。这个乖巧可爱的丫头!
分说盈盈神情落寞地回到房间,玉婉失望道:“哎,我本想将这个机会给你,你却又叫灵儿抢去了!”盈盈解释道:“我不好意思。”玉婉说:“你不好意思,自有人好意思!”盈盈担忧地问:“姐姐,灵儿不会真有那意思吧?”
玉婉说:“你知道吗,今天黑衣人砍向段公子,灵儿先是决然挡在了他身前,才被他推开的,一个女人,愿意不假思索地为他去死,她能没意思吗?”
盈盈有点恐慌地望着玉婉,问道:“那怪人又是怎么想的?”
玉婉说:“妹妹啊,婚姻对于女人和男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对于我们女人,它是爱,心甘情愿才行,对于男人,它是爱加女人,不拒绝就可,你和他说说闹闹,只是一时的情趣,生活终究还是要归结于贴心细微的照顾。”
盈盈赌气地说:“我又不是非跟他不可!”
玉婉心中一凉,说:“你如果这么想,到时候受伤的多半是你!”
盈盈一脸失意,却也无计可施,她本性率直单纯,一切的一切只希望自然而来,想不出那几许伎俩,似乎只有听天由命!
可是哪有天,天就是别人,就是我们身边的世界!
玉婉躺在床上,想到种种事情,难以入眠。如果明抢,盈盈一定谁也不怕,偏偏这样的暗争,盈盈有力无处使,只会被慢慢磨输。盈盈嘴上说得轻巧,可以她的性格,说得越轻巧,心中越在意,何况她早已诸事依赖书生,书生当真娶了别人,她起码魂魄失其一。又想到书生说的法子,先找人嫁了,可自己该嫁给谁,如果只为逃避景王而胡乱嫁一个人,又与嫁给景王有何分别呢?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扫把星,谁又敢娶!玉婉脑中模糊一片,独独一个身影十分清晰,正是书生,在天地间轻狂地笑着。
对,只有他,我愿意嫁,他敢娶,可玉婉随即感到寒心,他凭什么要娶我?他在意的是盈盈,习惯的是灵儿,我算什么呢?好,既然你们都争,我也来争,我徐玉婉一直处事谨慎沉稳,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一生的幸福也疯狂一回!
可是妹妹——想到盈盈,玉婉又觉为难,玉婉是真心地待盈盈好。好吧,如果妹妹占优,我就不作表露,那时段公子还是段公子,妹妹还是妹妹,仅仅徐玉婉不是徐玉婉而已;如果灵儿占优,我再去争,也不算对不起妹妹!但我绝不能先行回京,那样一切的一切都与我绝缘了。
哎,朝政风云暗涌,我们却要为一个男人明争暗斗,偏偏他还浑然不觉!罢了罢了,谁叫我们身为女子,又无个事业,若不求那一生幸福,还能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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